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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生气又是内疚又是疼惜。恨不能将那杀鸡取卵的捣蛋孩子捆在身边好好教育好好呵护。

八十八有鸟名兰

灰狼的武功是方翰教的,但他不是方翰的徒弟。

他只是方翰训练出来保护司马兰廷的影子护卫。准确说来是齐王司马攸挑选出来的影子护卫。最早的时候教他的还不是方翰,齐王失踪后他才转到方翰门下。像这样的影子护卫,具灰狼所知并非只有他一个,大家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却并不照面,也没有非得照面的必要,因为彼此的司责不同。像灰狼,因为方翰的关系和司马兰廷走得近些,已经模糊了影卫的概念。这些年来却是不大负责护卫之事,更多的参与进司马兰廷的权谋计划中,成为最忠诚的左膀右臂。

虽然司马兰廷的意思,灰狼已经不需要担任影子护卫,但从小到大的教养让灰狼在任务闲暇之余仍旧衷心的守在司马兰廷身后。

今日他的护卫时段至亥时为止。离开的时候,发现歧盛在树后等他。

“一起喝两杯”

灰狼眼神在他面上一转,落到后方,点点头。跟着歧盛进了西厢。

西厢原本是苏子鱼有时独处练功的地方,床帐摆设无一不精,比司马兰廷的正屋还多奇淫巧技之物。这是司马兰廷的一份心,可说起来到底是白费了大半。那些时兴的玩意儿苏子鱼还会摆弄摆弄,可另一些如宝砚名宣,精工细作的镇石笔洗他压根就没碰过,现在倒便宜了歧盛。

塌几上摆了几样小菜和一坛酒,灰狼看着给他斟酒的“苏子鱼”颇有些不习惯。几杯过后他拦住歧盛再斟的手。

“怎么了”

“苏子鱼和兰廷”歧盛托着下巴,微微笑着,饮酒后的眼睛越发晶亮。

灰狼垂着眼帘,缓缓端起酒盏,并不饮入,开口道:“蒲衣,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别去强求。”

歧盛举着酒坛的手微微一震,沉静片刻,放下酒坛掠了掠垂下来的发丝,轻笑道:“原来是这样”

苏子鱼坐在床榻上,抬起左手,绫绮细心的给他穿上左袖子。抬起右手,绫罗细心的给他穿上右边袖子。前面,秋水给他系好衣襟,围好腰带。苏子鱼睡眼惺忪,还不大清醒。这样的情景在原来是绝对看不到的,可怜现在苏二爷除去每天五个时辰的打坐外,全部时间都用来睡觉了。

想想也不奇怪,通常一个人要是盯着某件事物过于专心用神都会觉得精力不济,比如金石篆刻什么的,更何况是他这种情景。但睡太多了对身体也不好,影响新陈代谢,容易使思维变缓慢,越发没有精神。秋水看着着急,和几个小丫头总是想方设法逗苏子鱼转移注意力,“劳逸结合”才是养生之道嘛。

可是难见成效。

弹琴。

苏小哥从小就没啥风雅细胞,弹琴正好给他催眠。那头,婉转诱人的旋律像清风在天地间翩跹,如白云在红尘里悠游。这边,苏小哥在躺椅上已经呼呼噜噜,口水横流。

琴音单调了点

再加上丝竹乱耳,跳舞乱目好了。可一“乱”就容易犯晕,一犯晕就容易犯困,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苏小哥又睡着了。

一筹莫展之际,洛阳快马送来了各式各样的礼物。一只七八个月大的黑羽红喙鹩哥上蹿下跳,一声一声叫着:“子鱼,子鱼。”

苏小哥立时被吸引过去,敲着笼子教他接话:

“子鱼,子鱼,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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