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高拱顶的哥特式房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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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两人越聊越平淡的第五天。

云起握着手机,盯着亮着屏的短信栏,手指按着下调键,心里很不是滋味。

怅然若失……?

云起自己也说不出,嘴角努力扬起一抹笑意,却硬生生看出了一份勉强的凄凉。

“叮—叮—叮——”

一条新信息来了。

诗212546

《高拱顶的哥特式房间》

高拱顶的哥特式房间,狭窄拥挤和浮士德当初住在这里时一样,毫无改变。

糜非斯托

(从帷幕后走出来。在他掀开帷幕回顾之时,可以看见浮士德仰卧在一张古式的床上。)

你就躺在这儿吧,不幸的人哟!

只怪你被引诱,深深坠入情网!

谁要被海伦钩去了魂魄,

谁的理智就难恢复正常。

(环顾四周。)

前后左右,我四处观望,

一切完好,全保持老样;

只觉彩绘的玻璃窗更加浑浊,

头顶上增加了一些蜘蛛网;

墨水凝结了,纸张已泛黄;

不过一切仍然摆在老位置;

甚至那支鹅毛笔还在这里,

他用它画了押,在卖身契上。

是啊,笔管下端凝着一滴血,

一滴我从他身上诱出的鲜血!

这样一件珍宝哦,举世无双,

我祝伟大的收藏家有幸珍藏。

还有钉子上挂着那件旧皮袍,

它使我回忆起当初的瞎胡闹

我曾经对那小后生循循善诱,

他今天也许还在品其中味道。

真的,我心中油然生出欲望,

想把这温暖的袍子披在身上,

堂而皇之地重新充一回导师,

并要完完全全符合人们理想。

学究们十分地精于此道,

咱魔鬼却早已不大在行。

(取下皮袍来抖动;从皮袍里飞出来蛐蛐、甲虫和蛾子。)

诗214218

昆虫合唱

欢迎!欢迎!欢迎你——

我们旧日的保护人!

我们嗡嗡嗡飞鸣,

早已经把你认清。

当初你只悄悄地

一只只培育我们;

如今我们成千飞舞,

为报答你养育之恩。

奸诈之徒总是

内心深藏凶险,

虱子们却宁肯

早些露出原形。

糜非斯托

这些新的造物真个叫我惊喜!

谁下了种,谁就有收获之期。

我再抖搂抖搂手中的旧皮袍,

这儿那儿又飞出虫子一只只。

飞上来!转过去!宝贝儿们啊,

快在千万个角落中躲藏隐蔽。

藏到那边摆着的纸盒中,

藏到这边发黄的古书里,

藏到尘封的破旧罐子内,

藏到骷髅头的眼眶里去。

在这些腐烂发霉的所在,

必定永远有蟋蟀加怪癖。

(套上皮袍。)

来吧,来披在我的肩上!

今儿个我再把主人当当。

可自吹自擂全然没有用,

那买我帐的人现在何方?

(他拽铃铛。铃铛发出尖锐、刺耳的声浪,

震得房间全都颤抖起来,门也弹开了。)

诗215058

助手

(从黑暗的过道里蹒跚走来。)

什么响声啊!真正叫可怕!

楼梯在抖动,墙壁快摇垮。

透过哗哗响的彩色玻璃窗,

我看见阵阵闪电,亮华华。

大地迸裂;从头顶天花板,

落下来石灰、土快、碎瓦。

房门本来闩得牢牢的,

不知啥神力给启开啦?——

那儿!好吓人哟!一个巨人

穿着浮士德的旧皮袍!

他瞪着我,向我招手,

我吓得差点儿没跪倒。

我该逃走?还是留下?

我会怎么样,鬼知道!

糜非斯托

(招手。)

过来,朋友!——你叫尼科得穆斯。

助手

这是我名字,大人!——俄瑞穆斯。

糜非斯托

咱们别来这一套!

助手

很荣幸,你了解我不少!

糜非斯托

我知道,你大把年纪还当学生,

成了老油条!只不过即使学者

也无他法,只能活到老学到老。

要是马马虎虎用纸牌搭建楼房,

即使伟大天才也不能完全造好。

你的老师,他可是位饱学夫子

高贵的瓦格纳博士,谁人不知,

当今学界头一个数他威望崇高!

是他一人维持学界的团结,

是他每天给学术添加养料。

渴求全知的莘莘学子

齐集他门下听讲受教。

他独立教坛,光芒四射,

开天上地下的知识库房,

如同圣彼得执掌着宝钥。

他名震四海,光彩夺目,

再没谁能比他荣名显耀;

就连浮士德也声名黯淡,

只剩他还有所发明创造。

诗226

助手

大人,请原谅,如果我

提出异议,如果我对您讲

所有这一切全不是事实,

我老师乃是谦虚的榜样。

对那位夫子的神秘消失,

他总是不能够理解释怀,

仍日夜祈求,盼他归来。

这间浮士德博士的居室,

他走后就保持原封原样,

一直等候着它的老主子。

我几乎不敢踏进这房门,

今儿个想必是良辰吉日?——

墙壁似乎曾经哆嗦颤抖,

门框歪斜了,门闩已蹦开,

否则您自己也没法进来。

糜非斯托

你的老师跑哪儿去了?

领我去找他,叫他来!

助手

唉,他严禁我将他打扰!

去叫行不行,我不知道。

几个月来,他闭门谢客,

专心致志完成那大事业。

身子骨羸弱得一塌糊涂,

不像书生倒像个烧炭夫,

耳朵鼻子全糊得漆漆黑,

老是吹火所以两眼充血——

如此孜孜以求,一刻不停,

火钳叮当在他美如音乐。

糜非斯托

这么说他要让我吃闭门羹?

我可是能加速他成功的人。

(助手离去,糜非斯托大摇大摆地坐下。)

刚刚才等我在这儿落座,

那后边已出现一位熟客。

如今他成了超级摩登人士,

定会趾高气扬,信口开河。

诗221559

学士

(从过道冲进来。)

大门小门全都开着!

这回总算有了希望

他不再埋首故纸堆,

活人变成个死鬼样,

枯萎憔悴,可悲可怜,

不死不活,苟延残喘。

外墙内壁全已倾斜,

最后难免都会倒塌,

咱们要不马上躲避,

肯定将会遭压挨砸。

我虽胆量比谁都大,

仍旧不愿往门里跨。

今天我又会有何遭遇!

许多年前不也在这里,

诚惶诚恐,虚心求教,

只因我刚刚上一年级?

对老头子我满怀信赖,

从他的胡扯寻找教益?

从那故纸堆中知道多少,

他们就塞多少进我耳里,

有的连他们自己也不信,

就这样将彼此生命耗去。

怎么?——那边斗室里面,

仍坐着谁,光线倒明不暗?

走近一看真吓我一跳

他坐在那儿,穿着皮袍,

真的,和我离开时一样,

他仍披件灰色大皮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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