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病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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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院中的洒扫刚做完,海棠花瓣上未干的水珠晶莹透亮,灰青色的鸟儿停歇在院墙的檐瓦上。

青兰刚取来食盒,木梨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旁,两人根本没注意后面跟过来一个尾巴。

展隋玉足尖点地跃上一旁的树藏好身形,留心注意着院里的状况。

昨天看见章栖宁院子里的人进进出出,像在搬家似的,于是他向府内的人打听了下怎么回事。

结果那人言语间闪烁不定。

“这是惯例了,每年差不多这个时候都会收拾三小姐的屋子。”

“好好的收拾屋子做什么?”

“不清楚,三小姐房里的东西每年这时候都要换一次。”

他后来去找了章廷玉,章廷玉对这件事似乎也不愿多说。加之他来章府后就没看见章栖宁的人影,于是便过来看一看。

他原本是想走正门的,但附近突然多了不少暗哨严防死守,疑惑之下他只能偷摸过来。

吱——呀。

雕花木门从里面被人推开,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扶在上面,展隋玉看过去不由一愣。是章栖宁,但给人的感觉却很陌生。

如瀑的长发发尾微湿,海藻一般披散在她单薄的背脊上,可能刚沐浴完,神情还有些恍惚迷离,肤色苍白没有血色,出来只披了一件月白色外衣,连唇上那一抹浅淡樱色都好似一场暮春幻觉。

青兰在中庭的石桌上布好朝饭。

章栖宁走过去坐下,看上去很累地抬手撑着头,右手拿起筷子看了一眼菜色又放下,只喝了几口白粥便不再进食,直接回房了。

青兰在章栖宁走后看着比昨天剩的还多的饭菜眉间不由皱了下,然后开始收拾。

“青兰姐,小姐吃的比昨天还少,这两天也几乎没怎么进食,真的不用告诉大小姐还有二少爷,不用去请大夫吗?”木梨有些担心道。

青兰:“小姐说不用便不用,做好小姐吩咐的事才是我们的本分。”

木梨有些委屈地低下头,青兰无奈叹了口气,毕竟年纪小,进府里也没两年,好多事都不清楚。

“木梨,你觉得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木梨想了想,道:“漂亮!虽然有些任性,但也还好,没有之前听说的那么恐怖唔……”

青兰捂上她的嘴,叮嘱道:“对于三小姐,你能放在嘴上的只能有第一个,其他的都要埋在心里。”

“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你记住就是了。”

展隋玉在树上看着他们离开,心里计较起那两个丫鬟的话来。

恐怖,章家怎么会把这个词用在栖宁身上?

而且从那个年龄大些的丫鬟话里听起来,章家对有关章栖宁的事都下了封口令。

对待家中的三小姐,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吗?

他身后忽然多了一个人,展隋玉看过去。那人他也认识,是之前跟在章栖宁身边的暗哨——林肃。

“展公子。”

来的够快的,展隋玉心道,同时心里的疑惑更大了。章家这阵仗未免大了些。

展隋玉一席圆领白袍,腰间是朱红的腰封,慢悠悠站起身,负手立在树上。

“来赶我走?走之前,我得去看看栖宁。”展隋玉看向他,语气逐渐不善道:“三小姐身体不适,章家是不是该去请个大夫来?”

林肃无动于衷,抬眸同他直视道:“大小姐让我带话。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三小姐的院落,展公子可以立刻离开,也可以在见完三小姐后做决定。”

展隋玉意外地蹙眉。

“若公子在进了三小姐闺房后决定离开,大小姐说提亲之事就此作废。若戒严后公子依旧坚持原来的想法,那大小姐便允了这门亲事。”

“男女共处一室,章大小姐就不怕传出去章府名声受损?”他冷冷道。

从提出这个条件开始,章世华就没在意过栖宁的名声。那她是否也不在乎章府的名声了呢?

“此事与公子无关。暗哨在此,不会传于外。只要公子不说,没有人会知道。”

“呵。章廷玉怎么说?”

林肃:“大小姐吩咐时二少爷在场,他并无异议。”

好,好的很!展隋玉转身,他算是知道栖宁当初为什么不想回来了。简直荒谬!女子名声何其重要,他们竟用栖宁的声誉来做试探。

这个家里根本没有人重视她,更没有人正视她。章世华的态度影响了章府内其余人对栖宁的态度,从那两个丫鬟就可以看出这个家里根本没人敢亲近栖宁。

能避则避,能免则免。然而理由他们并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

“回去告诉章世华,让她备好婚书。栖宁,我娶定了!”

说罢,他便提力从高处落下,头也不回地进了章栖宁的房间。

林肃轻叹了一口气,也回到下面,走到一处朝面前的两人拱手道:“大小姐,二少爷,话已带到。”

二人正是章世华和章廷玉,刚刚展隋玉的话他们一字不差都听见了。

林肃走后。

“姐,这么做...其实不妥。”章廷玉在一旁道。

就像展隋玉说的,这么做对阿宁的声誉无益。阿姐对栖宁的事一向盯得紧,怎么忽然用这种办法?

阿宁再过些时候的状态,谁能保证展隋玉能接受的了?万一到时候他不能接受,受伤的也只会是阿宁。

章世华:“他立刻走,之后走或是留,看似有三个选择,最终也只有一个答案吧。依你看,展隋玉对阿宁有几分真心?”

章廷玉摇头,“我只觉得阿宁和他在一起也未尝不可。”

“...他们很般配。”

章廷玉愣了愣,“姐?”

毕竟始终都看着他们,她早就明白了。无论是三百年前,还是三百年后,他们的再相遇就说明了一切。

章世华侧身看着他,道:“你曾说我对栖宁的事太敏感。在我对她放手前,我要确定她能好好的。

展隋玉就是一个很好的饵。对我而言,这是他仅有的价值。”

进到章栖宁房内,除了藕荷色的纱帘、木架、书籍外,章栖宁房里的东西几乎都被搬空了。包括梳妆台上,只留了木梳、发带、还有胭脂水粉,其余的钗环也通通不见了。

房间里空荡荡,不见章栖宁,也没有一点人气,就连她房里那只白鹦鹉都被人带走了,更是一丝活气都没有。

一种诡异不安的一份气氛笼罩在房内,展隋玉接着往里走。撩起前面的纱帘,隔着一扇只有题字没有画面的屏风,再里面还有一个里间。从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展隋玉慢慢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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