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天阙第13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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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照理说郑平亚已将近得手,正逼的他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落败身亡,就算蓝洁茵和蓝玉萍已经起身,但人在熟睡刚醒之际,手足间总有些酥软,至少要热过身后,才好出手;何况蓝洁茵向来比较站在郑平亚那边,蓝玉萍又向来唯唯诺诺,没什么主见,她二人就算起来了,事态未明之下,帮郑平亚的成份也多得多,他为何要离开难不成是因为动手之间突然清醒,自认无颜见蓝家几位姑娘吗

当看到郑平亚远去的身影时,赵平予原还出声要招呼他回来,但转念一想,还是先救起“雪莲香”蓝洁芸的好,郑平亚就任他去吧现在的赵平予只希望蓝洁芸反应够快,就算猝遭暗算,也千万别伤的太重,她可不是寻常人物,而是蓝家现时的真正家主,又为了玄元门之事来此,若她伤重身死,玄元门和蓝家这樑子可就结大了,就算能成功救出大师兄,怕也难解开这个过节。

才转头一看,赵平予登时松了口气,方才激战郑平亚时的种种疲累,此刻才像海潮般涌上身来,差点儿连手中的长剑都握不住了。“雪莲香”蓝洁芸虽还没站起身来,但正坐在那儿,举袖掩面,多半是因为发现“雪莲香”蓝洁芸已经清醒,才能将二师兄给惊走的吧不过现在赵平予倒没那个力气去找回郑平亚了,放下心来的他当真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等醒来再说。

想是这么想,但不知为什么,蓝洁芸竟是动也不动,坐在那儿再也不肯起来,伸袖掩面,也不知想着什么,那奇特的模样,看的他警觉心起,赵平予强提精神,仔细打量着四周,等看到树上时才发现,方才掠过蓝洁芸面上那枝袖箭,正将一团白巾钉在树上,想必蓝洁芸接连遇到同行者的阋墙之变,又突遭暗算,再加上蒙面巾失落,一时间失了方寸,这才坐在那儿不起来吧

虽说他也听说过一些江湖传闻,有许多蒙面走江湖的女侠,之所以蒙面并非见不得人,而是为了遮掩天香国色,以免老遭登徒子打扰,若是机缘巧合,被人将蒙面巾给揭开了,还有可能倾心下嫁呢那种在江湖中的传说,就和路见不平,驱除採花贼时,巧遇被施媚药的美女,为了解除媚毒,而缔金玉良缘般的常有。不过一来蓝洁芸重任在身,还得支撑蓝家;二来赵平予也不认为,就算他看到了蓝洁芸的真面目,她会当真倾心於自己这丑人,看来自己还是别随便动心。

慢慢地走到了树边,赵平予小心翼翼地拔出了袖箭,这一下刺的真深光只是拔箭而已,就要花他不少力气,还得小心别粗手粗脚的,弄破了白巾,疲累交加的赵平予差点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将那白巾完完整整地解了下来。

收起了袖箭,赵平予小心谨慎地走到了蓝洁芸身边,连声音也放轻了,生怕一个大声,就会激怒她,“洁芸小姐,这是小姐你的你的蒙面巾,请收下方才之事,还请小姐不要见怪”

“洁芸倒是不放在心上,只是”

静了半晌,蓝洁芸的声音才轻柔地响起,一如以往的平静清柔,“郑少侠这样一走,气怒交加之下,也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来,何况这回他被赵少侠这么一阻,不知他会不会把气记在赵少侠身上,这虽非洁芸该管之事,但洁芸仍是很担心咦”

仍伸袖掩面,只靠听觉知道赵平予已到身边,正准备伸手接白巾的蓝洁芸,却接了个空,一回头才发现,赵平予为了不被误会偷看她的真面目,人虽是走向她,脸儿却是看着别处,也难怪他会走的这么慢,不敢看前面的路,每一步出去时,举起的脚都要小心翼翼地试着,不让自己跘着,想走快也是不可能的事啊看赵平予这种好笑的样子,蓝洁芸一下子忍不住,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而且是愈笑愈难止息,就好像想把方才猝遭暗算的气,一口气全都发泄出来似的。

也不知这样笑了多久,知道自己失礼,却是停不下来的蓝洁芸,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勉强伸手接过了蒙面巾,掩住了玉容,“方才方才赵少侠是否是否看到了洁芸的的脸”

“不没有一点都没看到”

好不容易等蓝洁芸接回了蒙面巾,赵平予提的天高的心才放了下来,她方才那样嗤笑,虽是极其失礼之事,但却让赵平予安下心来,听蓝洁芸笑的那般欢畅,他总算确定她真的没把方才的事放在心上,这样不寻常的逼问自己,不过是找个下台阶罢了。

“没有就好”

蓝洁芸站起了身来,“现在该是等她们醒来,说清楚事情经过的时候了。”

“胡说八道”

完全出乎“雪莲香”蓝洁芸和赵平予的预料之外,在听到他们避重就轻,只说郑平亚伤神过度,险些误伤了他们两人,然后良心发作、逃离此处的说词之后,蓝洁茵的反应,竟是如此激烈,彷彿郑平亚是被他们联手伤害,才拖命逃之夭夭的,“郑少侠岂是这种人”

“这是”

“不要说了”

赵平予的话才刚出口,已经被蓝洁茵一句话打断,她随即旋风般地站起身,忙不迭地冲了出去,绛色的衣裳在朝阳中显得如此亮眼,无比夺人心目,“我才不跟你们在一起穷搅和,我现在就去追郑少侠回来,把事实真相给搞清楚,看你们到时候还有什么话说”

看蓝洁茵飞也似地离开,彷彿再留一刻都不愿意的模样,蓝洁芸差点看呆了眼,甚至来不及出口留人,赵平予更是怔在当地,当场就傻住了。他们两人事先商议说词之时,也曾想过蓝洁茵会不会突然发难,认为是两人串通的说法,搞的鸡飞狗跳,但怎么也没想到,理应为杜平殷而忍一时之气,留在此地的蓝洁茵,竟会什么也不顾的飞奔而去,彷彿郑平亚才是她的心上人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萍儿”

“是,姑姑”

听蓝洁芸问到自己,被蓝洁茵吓得瑟缩一旁的蓝玉萍,好不容易才出了口。她其实是蓝家旁系,按辈分来算比蓝洁芸和蓝洁茵还要小上一辈,虽是自幼一起长大,情如姐妹,但遇到事情的当儿,还是不敢缺了长幼之分,尤其当蓝洁芸和蓝洁茵冲突的时候,她更是两难,不知该站那一方,“小姑姑原本以为,或许杜少侠已经已经所以路上就和郑少侠走在一路,像是已经放弃了杜少侠,改而改而喜欢上郑少侠似的。这只是玉萍的猜估,算不得真的”

“原来如此。”

看蓝洁芸低头思索,蓝玉萍虽还不太敢说话,但总也不想杵在这儿,什么事都不做,偏偏这次的事似乎颇大,一向决断快速的蓝洁芸,竟沉思许久了还没下决定,一旁的赵平予也像是陷入了沉思当中,一语不发,她不由得急了起来,“姑姑是不是要先追小姑姑回来”

“算了。”

“雪莲香”蓝洁芸叹了一口气,像是放弃了似的摇了摇头,“她若找不到郑少侠,自己就会回来;若找着了郑少侠,郑少侠也不至於会不管她,我们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关於此事,”

静了这么久,赵平予总算是开了口,“那石门的机关昨晚平予勘察的时候,发觉了一点不对,或许不用理那两句诗,不必使用“青龙刃”也有可能破得了石门”

看赵平予双掌紧贴石门,却不是向里推,而是向外退,彷彿是想用吸劲,将门拉出来似的,偏偏这样子极不好用力,蓝洁芸和蓝玉萍虽也想帮忙,却是根本无从下手,只能任赵平予动作。

“昨天平予本想本想试着从侧边推,后来惊了一下,虽说差点岔了气力,但也因此发觉了石门中的机关,向旁硬推时虽是动也不动,不小心力道用歪时,门却像是往外移了一点儿”

“难道说”

“雪莲香”蓝洁芸和蓝玉萍对望一眼,其实二女也是极聪明的人,一点就通,看来这石门不是向里推的,而是向外开的,只是门太重,若非知其中之理,使上吸劲全力以赴,这石门根本是动也不动,绝难误打误撞地发觉;加上门上那两句诗引人注目,想开门者若非迷失在那两句诗的提示当中,走入岔路,就是徒凭死力硬推,这样下去自如蚂蚁撼树,白费力气。

想到此处,“雪莲香”蓝洁芸虽是修养过人,却也不由得暗自骂了自己几句,真没想到自己竟上了这么简单的“声东击西”的当,被门上刻字之人骗的团团转;若门上之字不是前人所开的玩笑,而是旁人为夺宝而设下的陷阱,自己岂非到了神器失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当的

也不知费了多少力气,赵平予向后微退的当儿,石门上头沙尘抖落,终於发出了开门的声响,只喜的蓝玉萍眼中放光,彷彿这石门不是才开始动,而是已开洞天,她已经和魂牵梦萦的杜平殷见了面一般;而另一边的蓝洁芸呢她连看也不看石门或是蓝玉萍一眼,只是小心翼翼地注意着用力用到脸红脖子粗的赵平予的情况,准备当赵平予力尽倒地的时候,随时出手扶住他。

好不容易,石门终於开了一条缝,才刚到能够声息互通的当儿,一个嘶哑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光听声音可知,虽是乏力,颇像是吃了一番苦头,却还是年轻人的声音,“是谁开门”

才听到这个声音,蓝玉萍已像是吞了人蔘丹般,浑身充满了劲,乐得像是天上掉下了什么异宝一样,也不管赵平予还在用力“吸”出石门,这么做可能干扰到他使劲,忙不迭地冲到门缝旁,双手拱成了漏斗形状,向内大喊,“杜少侠、杜少侠,是我我是蓝玉萍,我们救你来了”

“救我救我哈哈哈哈蓝家的人竟想救我,只怕是害我来吧蓝元清也真有耐性,竟让我等了这么久。滚快滚给我滚得远远的立刻走我恨我恨所有蓝家人恨不得把你们煎皮拆骨”

听那应属於杜平殷的声音,才知道门外是蓝家的人,竟像是灌水一般,立刻充满了怨恨之意,蓝玉萍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脸色由红转白,浑身的气力像是泄的一乾二净一般,“雪莲香”蓝洁芸还来不及出言阻止或安慰於她,蓝玉萍已经转身冲了出去,比方才冲到门口的速度还快

知道现在就算阻止住蓝玉萍也没有用,伤心欲绝的她只想要一个人好好地哭一场,加上赵平予望了她一眼,目中满佈求恳之意,硬是把蓝洁芸给留了下来。何况照这样看来,当日武夷山一战,恐怕还有内情,不像是外传的那般简单,蓝元清对杜平殷多半还有亏欠,“雪莲香”蓝洁芸深深吸了一口气,柔软的声音轻柔绵延地传进了石门当中,“在下蓝洁芸,和玄元门新收的弟子赵平予,此来是为了将杜少侠救带出此处,再回山向元真子和玉真子两位前辈报此佳音”

“胡说八道”

石门里头的声音仍是含恨无比,彷彿要择人而噬一般,再没有半点回旋的空间,“你以为我还会上你们的当别白作梦了,要滚快滚,要杀就进来杀,别在那儿假惺惺”

“难不成难不成师兄连连师父和师娘的喜酒都都不喝了吗”

听里头杜平殷的声音如此恨怒,赵平予虽是用力用到脸红耳赤,连声音都像快发不出来,还是勉强出了声。若自己再安静下去,怕连“雪莲香”蓝洁芸都被恨怒交加的大师兄给气走,自己一人就算勉力可“吸”出石门,开出一个空隙,以他的轻功身法,也没法在石门重阖前冲进门里去,到时候岂非前功尽废

“什什么师娘、什么喜酒你在胡说什么”

听到元真子娶妻的消息,就连怒火填膺的杜平殷,一时之间也给吸开了注意力,蓝洁芸不由得向赵平予微一颔首,讚他真能随机应变。

“就就是师姑玉玉真师父和师姑已经已经在去年年尾结了亲也不知花了花了我和绛仙绛雪两位师姐多少功夫才才凑成这一对总算让他们把把心意说了出来”

“真真的吗”

一听到这消息,杜平殷的声音之中虽仍有怀疑,但却听得出来颇有喜意,他也是一路被元真子和玉真子两人带大的,对师父和师姑之间既有情又不敢表达的事,自是一清二楚,若当真让元真子和玉真子开了窍,把心意说了出来,这结亲之事恐怕多半不是骗人的。

“是”

“那就自己想办法进来吧”

杜平殷的声音废然而叹,像是刚从师父娶了师娘的喜事中醒来,发现就算想帮忙,也无力协助这新师弟一般。原本当听到杜平殷的话时,赵平予便猜的到,两年前那次坠崖,杜平殷多半受伤沉重,至今有恙在身,尚未平复,大概连走路都没办法走,否则以他的武功,就算遇上蓝洁芸,自保也不难,怎会说出“要杀就进来杀”这类的丧气话儿呢

累的差点要眼冒金星,若非自己非进去不可,怕赵平予早已要放弃了,他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地缓缓后退,额上汗水一滴滴地落了下来,不只是手掌,连手臂上也已经冒出了青筋,眼见已使出了全力,偏偏那门实在太重,就算知道这启门之法,若换了旁人,毅力或狠劲稍缺了些,怕也开不了这石门。一旁看着的“雪莲香”蓝洁芸当真是愈看愈担心,赵平予这种干法,大违修练内功的要点,耗力过甚,若石门再不快些打开,再硬撑半个时辰,赵平予的双手非废不可。

偏偏看赵平予那模样,似是就算废了双手,甚至连武功也废了,也绝不会放弃这开门的机会,她认识这人虽不算久,但“雪莲香”蓝洁芸眼光过人,早看得出来赵平予性子外柔内刚,虽不算是刚愎自用,绝不容纳他人意见的人,但一旦已决定的事,可是绝不会放弃的,就算她再劝也没有用,现在的“雪莲香”蓝洁芸只能屏息以待,若赵平予岔气退开,立时运功施救,至少要将被这固执人硬干之下,弄得乱七八糟的体内真气导回正轨,其他的事情也只有等待以后再说了。

咬着牙,拚着手臂难过不已,痛的好像血脉都要裂开来了,赵平予好不容易,才把石门慢慢“吸”开,他一边缓步后退,一边向一旁的“雪莲香”蓝洁芸说话,只是咬紧牙关不敢松开,那声音听来闷闷的,像是闷在口中一般,听来颇令人不习惯。“洁芸小姐平予有一事相求”

“我答应,说吧”

知道此时此刻,已不是自己能推三阻四的时候了,若再有阻碍,拖过了时间,耗到赵平予脱了力,石门还没有开,他的牺牲便全盘白费了,“雪莲香”蓝洁芸二话不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等等门开处能容人通通过之时,请洁芸小姐立即进去,撑住石门”

“我知道,你自己小心。”

虽然赵平予没有说完,但蓝洁芸已经猜出,赵平予接下来到底想说什么,他必是希望自己暂时撑住石门,好让他能尽快钻进去。虽说听杜平殷的话意,当日之战恐怕别有内情,多半蓝元清还有对不起杜平殷之处,仔细想来恐怕“雪莲香”蓝洁芸是敌非友,但赵平予仍选择完全信任自己这条路,蓝洁芸微微颔首,她现在也只能这样回报於他,至於蓝元清和杜平殷之间的恩怨情仇,就都等到日后再说吧现在可不是扯这些杂七杂八东西的时候。

虽说赵平予已尽量加快了动作,但石门实在太重,他功力又还不到那个程度,虽说成功地“吸”开了石门,但等到赵平予好不容易进入石门内的时候,也已是筋疲力尽,几乎是滚起来的。

仔细一望石门内的景象,“雪莲香”蓝洁芸忍不住别过了头去,当真生出了不忍目睹之感。石门内是一块很大的空地,细细长长的,除了石门这边外,就只有另一个小木门,门后多半就是另一个出口,其余全都是石头山壁,满佈青苔,滑不溜手。不过眼前的情况实在太过骇人,两个人对坐在跟前不到十尺之处,与其说是对坐,不如说是瘫在那儿,两人的腿都毫不自然的软在地上,显是骨骼早已碎裂,就算扁鹊复生、华陀在世,怕也再无法令两人腿脚回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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