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荼縻梨花白第15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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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头白发心里一阵抽痛。

他又为何会到西陇国如何又遇上了刺客二十几个人围攻他一个人,想想就有些不寒而栗的后怕怎么没有侍卫护驾随行绿豆说“抢孩子”,抢的是何人的孩子刺客又是什么人指派的团团迷雾,只有等他醒来后才能弄明白。

我探了探,盆里的水已经不复冰凉,便起身要去外面打水。花翡欲从我手中接过瓷盆,“我去吧。”

“不用了,你好些天没回来了,先去休息吧。”这才发现他满脸风尘,有些憔悴,完全失了往日的神采弈弈。

我不由分说端了瓷盆去西面院子的井里汲水。

刚提上一桶水正要倒入盆内,突然,后颈一阵吃痛,来不及呼喊,便跌入了一片黑暗。

耳畔有淙淙流水的声音,清泉的水香若有似无萦绕鼻尖。

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紫雾纱帐,身上的天蚕丝被似水柔滑,婷婷袅袅绣着朵朵睡莲,明明是清雅之花却透着几分妖气。

我揭开丝被,缓缓坐起。循着水声望去,竟是一处澄澈的清泉,顺着长满青苔的石壁缓缓淌下,注入潭中。水潭透明见底,红色的锦鲤悠然摆尾,潭面零星飘着些郁郁葱葱的浮萍,淡紫色的睡莲慵懒地贴着水面,如梦初醒般缥缈。

潭水轻轻摇晃,整个房间,应该说是整间石室都被水充盈,没有一块6地,而我惊奇地发现,自己睡的软榻居然是放置在一片巨大厚实的荷叶上,随着水波缓缓移动,荡起一圈圈如风的涟漪。

第57节:第二十四章几回魂梦与君同2

下巴被一只冰凉的手抬起,愕然对上一双深紫的眼眸。紫晶般清亮,却透着丝丝妖艳的光影,钻心噬骨般让人恐惧,好似死亡的使者之光。

我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往后一缩,适才居然没有发现有人倾身倚靠在榻前。

他是谁

一头紫色的头发用羊脂玉簪固定,长眉绵藐、紫眸微睇,面如寒玉,薄唇讥诮似霜冷,一身银白缎袍,紫龙舞爪跃然其上,祥云掩映。

我最后的记忆是井边被袭,后颈处现在还是一阵痉挛疼痛,下手好狠。眼前这个紫发紫眸、妖气横溢却又穿着龙袍的人莫非就是传闻中妖王子夏飘雪

“啧啧,看看我捉到了什么。真是意外收获,你说呢,我的美人”捏着我的下巴,他倾身逼近了几分。那诡异的妖气让我不自觉地想往后退去。

他是怎么找到我的花翡、狸猫他们应该还好吧会不会也被抓了我的心一下悬了起来。

“兰指逸香、清凉淡雅,香草美人果然名不虚传。”他执起我的一只手放在鼻下,冶艳的紫晶目闪过一层流光,让我不能克制地想到死亡。

突然,手上一阵刺痛,右手中指指尖冒出一粒鲜红的血珠,我这才发现他的手上捏了一根细长如发丝的金针。他抓着我的手,弹指一挥,那滴血珠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谭中,瞬间便被潭水稀释开了。

原本悠游于水底的锦鲤突然开始剧烈地在水中翻动身体,垂死挣扎般痛苦,片刻不到的工夫,尽数毙命,翻着白肚皮漂满水面。

我惊讶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反应不过来。

“哧,看来花翡那个老妖怪为了给你治毒让你吃了不少好东西,嗯”他望着满潭的死鱼,扬了扬垂落的几缕发丝,“哈哈,果然是天助我也”冷冷笑着,他突然转过脸对着我,捏着我的下巴将我拖至他面前。

冰冷的手抚上我的脸,犹如一只湿滑的白蛇游过面颊,我不能抑制地抖了一下。“只是,可惜了这天下第一美颜,真让我舍不得呢。”

我假装不经意地抬手起袖,袖口里装的是各色毒药,我就不信毒不死这个妖孽。还敢诬蔑花翡是老妖怪,虽然事实如此。

他一把钳住我的手腕,大力到几乎将我的腕骨捏碎,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这样可不好。美人,就该乖乖地听话,长了脑子就不好了,你说呢况且,我还费心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他放下我的手,我的右手一下无力垂软,手腕处一片火烧般疼痛,我想不是骨折至少也是脱臼了,果然面冷心狠。

“啪,啪。”他击了两下手掌,石室右面突然“轰”的一声响,我这才发现那里的石壁居然是一扇门。门外闪入一名男子,身姿挺拔昂扬,手上抱着一个孩童。足尖轻点水面,几步腾跃,最后稳稳当当地单足立于离我们最近的一片莲叶上,诡异至极。

“属下参见陛下。殿下睡过去了。”此人的面貌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嗯。把他抱过来。”子夏飘雪指了指床榻,宽大的袖子一挥,往后一靠,倚着象牙床柱,怎么看怎么像魔教教主,鬼魅妖异,完全不似一国之君。

那人将孩子轻柔地放在我身边。

“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一眨眼,便又点水飞逝。

那孩子穿着一件金色的锦袍,细密的针线绣着锦绣飞龙,背对着我蜷着身子,像猫儿晒太阳般发出轻浅的呼呼声,足见睡得正是酣畅。刚才那人称这孩子为“殿下”,想来应该是民间传闻妖王甚宠的儿子紫苑飘雪。不过,那妖孽为什么要把他儿子抱来给我看。

突然,那孩子翻了个身,转了过来,脸颊依恋地在丝被上蹭了蹭,满足地继续他的美梦。

那转身的一瞬,我以为我看见了天使。

长长的睫毛似两只黑翼蝴蝶,温柔地亲吻着花瓣一样粉光柔腻的小脸,小小的嘴唇微微撅起,泛着水样光泽,小巧的耳朵似上帝不小心遗落海滩的贝壳,白净可爱,乖巧地隐约藏匿在一片乌青的发丝中。

“怎么不记得了”子夏飘雪讥诮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吓得我一怔。

他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转向他,紫目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啧啧,五毒教什么时候改行善事了那花翡竟然给你施了催眠咒,是怕你想起伤心吧。”

催眠咒花翡为什么要给我施催眠咒怕我想起什么

我的脑子突然乱哄哄的,有些破裂的疼痛。

“唔好冷”身边的天使嘟嘟囔囔,开始幽幽转醒。明亮的眼睛睁开的刹那,一个闷雷般的声响在我脑中爆炸,记忆的片断雪片般向我袭来。

血腥湿热的产房,忙忙碌碌的宫女,肥胖的产婆,嘈杂的声音。“娘娘,加把劲用力再用力”最后,有什么从我的体内挣脱束缚,破茧而出,而我,昏昏沉沉陷入黑暗再次苏醒,是狸猫悲恸的泪水,夹杂着支离破碎的字句:“云儿云儿孩子孩子去去了”

心,像被掏空了一般。

但是,但是眼前这双清澈见底的明目,为何如此熟悉微微上翘的眼尾,斜飞入鬓的浓眉,黑白分明的瞳仁。

突然,觉得好心酸,好心酸心,被绞得鲜血淋漓。孩子

我颤抖的手迟疑地抚上眼前幻景一般的天使。

“阿夏,她是谁”稚气的一句话,似一把尖刃插入胸口,钝痛袭来。

“叫父皇她是你亲娘。”子夏飘雪证实了我的猜测。

真的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三年了,三年了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从我身体内骨血分离出的孩子,满腹的愧歉,叫我如何面对,只想把你抱在怀里疼你哄你,给你一个安宁美好的世界,却为何让你落入了这妖孽的手中,认贼作父三年有余。

“娘”即使只是一句迟疑的问话,也足以将我的身心温暖地融化。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他揽进怀里,小小软软的身子,让我温暖得想哭:“你你叫紫苑吗”

他却突然挣开我的怀抱,起身跪坐在我面前,两只小手捧着我的脸端看。我只知一味贪婪地注视他,恨不能将他紧紧箍进怀里。那蹙着眉的神态和狸猫毫无二致,黑白分明的大眼忽闪忽闪,宝石一样漂亮。

突然他“咯咯”一笑,清脆似风铃,之后便张口说了让我目瞪口呆的两个字:“娘子。”我愣在那里不能消化这两个字,他却在我脸颊“啵”地印下响亮的一记。

“你长得比父皇的那些妃子都好看,虽然比不上本宫,但是本宫决定,封你做本宫的皇后。还不跪下谢恩。紫苑是本宫的名讳,只有父皇才可以叫。”小紫苑斜眼看着我,颇有些居高临下的帝王风范。但是,但是,我的脑子受了太大的冲击,完全不能反应过来。

“胡闹”斜倚着象牙床柱的妖孽紫眸一闪,坐起身来,有什么东西“嗖”的一下,划破空气,紫苑往前一倾,靠入我怀里。

“哗”金属落水的声音。我搂着紫苑,看向那水里,竟然是一根三寸来长的尖钉

第58节:第二十五章纵使相逢应不识1

第二十五章纵使相逢应不识

我紧张地将紫苑翻转过来,上上下下检查一遍,确信他没有受伤后,我有些后怕虚软地瘫坐下来,将他紧紧揽在怀中,顾不得自己右手脱臼的手腕。

继而,怒火焚遍全身,我一下坐起身来,不知哪来的力气,左手揪住那妖孽的领子:“你这个妖孽紫苑还只是个孩子,要杀要剐你冲着我来,对着一个三岁的孩子用暗器,你还是不是人”

他懒懒一笑,伸手一拂,我的手便一阵麻痛松了开来。

“妖孽如此说来,你我二人还真是般配。”他挥了挥衣袖重又靠回象牙床柱,“出生能语,媚其兄,惑太子,诱王爷,如今又添上一个五毒教教主,不是妖女又怎有如此手腕。”

我揽着紫苑冷哼出声:“你就不怕我连你一起诱了去”

“哈哈哈,有些意思。只可惜”眼睛放肆地对着我的身体逡巡了一遍,那目光竟让我有身上不着寸缕的错觉,他微扬起嘴角,噙着一丝讥讽的笑意,“只可惜我选女人,只看身材,不重脸蛋。不过,若养些时日”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我的前胸,评估一般。

我真想冲过去打他两记耳光,再把他一脚踢下水淹死他。但是,鉴于前面的教训,我知道这是很不明智的举动,这个妖孽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下手绝不心慈手软。只有保存好有生力量,才能想办法和他斗,一定要带紫苑离开这里。

无怪乎当年临盆时,有人不停地絮叨将狸猫劝离产房,肯定是为了将孩子调包,那产婆定是这子夏飘雪买通的j细。

只是,他为何要换走孩子如果是为了威胁狸猫,当年狸猫初登大位时,他便可亮出王牌,却为何带着紫苑,一养就是三年

这三年,不知孩子是怎么过的,刚才紫苑未卜先知般倒入我怀里躲避暗器,动作娴熟,可见这个杀千刀的妖孽经常用暗器射他,否则,怎会练就紫苑如此熟练的躲避技巧。心脏不可抑制地一阵紧缩,从来没有如此恐惧后怕过,三年,紫苑居然就是这样长大的。

“疼”紫苑在我怀里挣了挣,我赶紧松开手,埋怨自己的粗心,居然在失神中无意识加大了手劲,弄疼了孩子。

紫苑一下溜出我的怀抱,下了床两脚一蹦,跳上离我们最近的那片莲叶,蹲坐在上面。那莲叶刚好能容下他小小的身子。

看着晃晃悠悠的叶片,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本能地想要下去将他拉上来,却发现自己丝毫动弹不得,不知那妖孽什么时候点了我的岤位。

“来人哪”

石壁门应声而开,一个上了年纪的太监低着眉眼,垂手立于甬道外,“陛下有何吩咐”

“将殿下带回月华殿。”

“是。”那老太监立刻朝着紫苑的方向点水飞去,紫苑身子一伏低,老太监抱了个空。紫苑跪蹲在莲叶上,以手做桨,向两边划水,莲叶似一叶小舟缓缓移动,我在一边心急如焚,生怕紫苑跌进水里。

紫苑划着水,左右转着圈,老太监如影随形想要抓住他,却次次扑空,有一次还险些跌入潭水中,开始有些吃力地气喘吁吁。我的心跟着紫苑的动作一上一下。

“废物”子夏飘雪不悦地起身,宽大的衣摆在身后扫散开来。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那老太监吓得跪在一片莲叶上瑟瑟发抖。

子夏飘雪眼尾扫了他一下,从我面前飞身跃起,衣摆掠过我的鼻尖,带起一阵清水的味道。还未来得及看清,他已重新飘落下来,怀里多了个挣扎的紫苑。

“我不要回去”紫苑倔强地扭动着身子。

“听话”子夏飘雪眼里紫光一转,凌厉地看了紫苑一眼。紫苑立刻安静了下来,乖乖地任由老太监接过去抱着,临去前撇着嘴角,幽怨地望了望我。

那委屈的一眼让我无比辛酸,真想将他抱在怀中好好安抚。

石室门关闭后,子夏飘雪弹出一个东西正中我的腰侧,瞬间酥麻后,身子终于可以活动了。一抬头却是他欺到眼前的脸,我本能地想要避开,突然转念一想,任由他吻了上来。

克制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我狠狠咬破了自己的口腔内壁,用唇舌将腥甜的血液深深送入他的嘴里。出人意料的是,当那冰冷的嘴唇离开我时,除了我自己缺氧得快要窒息,那妖孽却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但是,明明刚才我的一滴血就毒死了一潭的鱼,如此剧毒用在他身上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所以我说,女人还是不长脑子的好。看看,弄伤了你,让我多心疼啊。”子夏飘雪抹了抹唇角的猩红,讥诮似霜寒。

“肇黎茂和花翡在哪里”

“哈哈”他翻转手背,石壁上流淌的清泉就这么隔空被他用内力引过一捧来,他掬着水净了净手,“看来美人很是瞧得起我,不把他们捉来就太让美人失望了。若不是我们的小紫苑溜出宫去意外碰见生父,我竟还不知那香泽皇帝微服私访至西陇,如此机会又怎能错过。昨夜本是要擒了他来,不想五毒教众竟都在。不过,老天待我不薄,送了个意外复生的薄荷美人予我网张好了,还怕鱼儿溜了不成”

如此看来,花翡和狸猫现在并没有落入他的手中。而当日围攻狸猫的定是子夏飘雪的人,狸猫昏迷时口中的孩子就是紫苑了。

“你若想用我和紫苑威胁肇黎茂,恐怕就打错算盘了。”我冷冷地看着他,“他能力排万难登帝称王,江山与女人,孰轻孰重,怎会分不清楚美人可以再娶,儿子可以再生,你想让他为了我们区区母子二人就割地让国未免太天真了”狸猫又不是软脚虾任人摆布的,何况,我连紫苑都生了出来,可见说中了那个什么破“血菊”就会断子绝孙的话也不是百分百准确的,而且有花翡在还怕有解不了的毒吗狸猫以后肯定还是会有子嗣的。

“啧啧,真是不讨人喜欢的美人啊。”他摸了摸我的脸颊,我狠狠侧到一边,厌恶这水蛇般的触碰,“如你所愿,我自然不会如此天真。”他慵懒地笑着,站起了身子。

“别忘了我们的小紫苑还在月华殿里睡着,美人最好乖乖地待着。”拂袖临去前,留下一句话。无非想用孩子威胁我好好配合,怕我搞自杀什么的。我至于糊涂至此吗但是,我实在很讨厌妖孽那句“我们的紫苑”,让人想冲过去打他一拳。

不过,他抓我和紫苑,如果不是为了威胁狸猫,那又要做什么呢

浑浑噩噩,也不知在这怪异的石室中待了几日,这里的照明全依赖悬挂在顶上四角的四颗硕大的夜明珠,根本看不见外界的阳光。如果按一日三餐的标准算的话,我估摸着从我醒后大概过了六天。

这几天里,子夏飘雪倒是再没露过面,而紫苑也再没见到。我总是不能克制地会挂念他,不知他餐餐是否吃饱,夜夜是否睡熟,日日是否穿暖,有没有被那妖孽打骂。

几天了,我除了从那侍卫口中问出他的名字叫“穆凌”,其余一个字也撬不出来,连右手的腕骨也不肯帮我接起来,不愧是妖孽的忠实走狗。每日一放下饭后便闪电般消失。

据说,当年纳粹法西斯曾发明过一种精致而恶毒的酷刑把一个人完全孤立起来。不采用任何肉体的酷刑,而是将人安置在完完全全的虚无之中,因为大家都知道,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像虚无那样对人的心灵产生这样一种压力。彻底的隔绝,彻底的真空。

当我连石室中每朵睡莲有几片花瓣都谙熟于心的时候,我想,我正在接受的就是这种酷刑。

再下去,我怕我会疯掉。

“我要出去”我将放满饭菜的托盘往水里一推,朝石壁处大喊。我相信那石壁外肯定有不止一个人守着我这个要犯。

果然,不过一会儿工夫,石室门便打开了,进来一个宫女打扮的人,对我恭敬地作揖行礼:“陛下请云姑娘同去沁雪殿用膳,姑娘请随我走。”

她提着一盏幽暗的绢灯在前面引路,整个甬道黑漆漆的,除了脚下的一点光,和两边不时好似有水浪拍打的声响外,什么都看不</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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