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荼縻梨花白第14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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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浆果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花生在哪里我要找他帮我摘咖啡浆果”花生对于植物的研究十分透彻,完全不像花翡这样半桶水。

花翡讪讪回道:“在东厢。”我立刻转头要去找花生,却被花翡一把拽住,满脸期待地问我:“圆妹,我和花生比你选哪个”

我斜眼睨了他一眼:“花生。”花生是花翡爹爹的养子,算得上是八宝楼里言语稍微正常一点的人,就是长得酷似黑旋风李逵。

花翡捧心:“我和这红果你选哪个”

“红果。”

花翡背过脸去,双肩一抖一抖,哽咽:“最后问一句,那我和小绿呢”

“当然是小绿”我毫不犹豫,没有小绿哪来那么好喝的“晓汤”。

“桂郎你你好狠心奴家待你一片痴心,你却对奴家这般始乱终弃奴家不活了”说完作势就往那屋内的柱子撞去。

我眩晕:“始乱”都谈不上,何来“终弃”

“桂郎,你不要拦我。今日奴家定要以死明志,就让我香销玉殒吧”花翡停在柱子前,扯着京剧长腔般的调子做戏。

我走过他身边,头都不回,直接去找花生。身后花翡不死心地叨叨:“那我和红枣比呢”

一个月后,霄山脚下周口城的百姓都知道了一家奇怪的茶馆,里面出售一种奇怪的茶饮,名唤“咖啡”。这咖啡不似一般茶水般澄澈透明、清淡雅致,是琥珀色的,闻着芳醇香甜,喝着微苦却又回甘无穷,唯一和茶相同的是都具有很好的提神醒脑的功效。最最怪的是这“咖啡”两个字他们根本没有见过,后来才慢慢知道是念“咔飞”。

两个月后,周口城的百姓都迷上了咖啡。

八个月后,西陇国内几个主要城市都开设了类似的茶馆,大家开始逐渐接受这种新生的茶饮,却不知是何种茶叶冲泡出来的。

十个月后,西陇国的集市上开始出售一种褐色的粉末,买回后依据附赠的一张商贩嘱咐,便可在家如泡茶般炮制出美味的咖啡。

一年后,咖啡席卷西陇国,垄断了全国至少四成人的味觉,并且开始渗透贩售至雪域国和香泽国,而这个人一夜暴富。关于这个人究竟是何来历,长相如何,是男是女被传得绘声绘色,却没有一个确定统一的答案。

有人说:这人是个男的,长得五大三粗,和菜市口卖猪肉的老板差不多花生:我哪里像卖猪肉的;有人说:此人是个妙龄女子,长得貌美如花却生性冷清,从来没有笑脸,而且身怀绝世武功,若得罪她,便会被卸去手脚做成人彘装在坛子里恐怖小说里的红枣;有人说:那老板居然是个稚龄少年,很是和气,常常算不清账目,时不时倒贴客人小豆这孩子不是一般的迷糊;有人说:此人是个风度翩翩的年轻美男,不过已有妻室,最令人遗憾的是其妻擅做河东狮子吼,此美男甚是惧内,不敢再娶,跌碎了西陇国一干待嫁女子的芳心花翡胡说八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传言到目前为止最为广泛。

还有一个谣传,据说真正的幕后老板是个女人,常年以纱遮脸,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的长相,不过有人传说她长得其丑无比,凡是见过她的人都被其丑陋的面容吓死了。对于这个,我只能赞叹,人民群众的想象力是无穷无尽的。

此刻,我正在店堂的后院厨房里研磨咖啡豆,绿豆在灶边烤着小甜饼,花翡照例不屑于正常食品端着一盘蜈蚣细嚼慢咽。

银耳一个凌空飞踏,揭下店门上方的牌匾,打了盆水准备拭去上面的尘埃。说到那块牌子真真是我心里的一个伤,不为别的,就为上面题着的三个大字。

当时,花翡说:“此城唤周口,此店就叫周口店好了。”便不由分说地亲自刻了个牌匾挂上去。我看着那牌匾胸闷了半天。

第二家分店开在京城内的灵山上,花翡说:“此店居于山坡半中,就唤半坡店。”半坡不容易呀,总算进化到了母系氏族公社时期。

第三家分店开在银城内,生怕花翡叫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我坚持将这家横跨小河上的店命名为“横店”。

每日清早除了磨制咖啡豆外,我都会和绿豆一起蒸烤出一大笼的甜饼分发给路过店门口的孩子们。不知为何,每次看见孩子们小小的手抓着甜饼吃得幸福的样子,我的心便会甜得发疼。而每每听见孩子们跟在母亲身后奶声奶气地喊一声“娘”时,我都会不自觉地闭上眼幻想那是对我的呼唤。记忆深处仿佛有一个很痛很痛的角落慢慢抽丝剥茧,但一旦我要想起是什么的时候,就会立刻跌入一片混沌的迷雾里。

花翡最近又出过一次远门,回来后伤得很重,比上次严重得多,发烧说胡话昏迷了足有三天。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拉过我的手,沙哑着嗓子说:“圆妹,我们洞房吧养个大胖小子”之后,便再次晕了过去。当然,是被我敲晕的。

这次伤足足养了月余才完全治愈。期间,花翡的遗书收藏量终于达到三十封,这次遗书里居然写着“本座辞世后,桂圆送小绿抚养,绿豆归属厨房的铁锅和铁铲”颠颠倒倒得不像话。

而我却隐隐担心,他的武功虽一般,但以他的使毒招术断没有人可以将他伤至这般,除非他完全没有用毒。

为何不用毒呢莫不是他不愿伤害此人又或者对方百毒不侵不管是哪种原因,惹上这样的人总是危险的,花翡却为何一再身涉险境

第52节:第二十二章珠帘不卷夜来霜1

第二十二章珠帘不卷夜来霜

梨花月,总相思。

自是春来不觉去偏知。

张惠言

虽是秋末时节,雪域国却已飘起了年内的第一场雪。小雪纷纷洒洒,似盐花般带着几分晶莹,一触到人温热的肌肤便顷刻融化。

长长的朱红花岩石长廊上,执事老太监吴清兜着袖子着急地来来回回踱着步子,仿佛欲借此减轻心中的焦虑,时不时抬头望向那虚掩着的红木朱漆镂花门。

终于,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手持拂尘的小太监通报:“宣”

吴清赶忙入内。“奴才参见陛下,老奴该死,该死啊”“扑通”一声跪在了奏折堆叠的书案前,地上冰冷的玄青色花岩石倒映着一张紧张失措长满了褶子的脸。

“何事如此慌张”半晌,书案后的乌金血簪发冠才缓缓从手中明黄的奏折中抬起,语气慵懒,却让人觉得有股说不出的寒意走遍全身。紫色的头发被高束成发髻用发冠固定,如雪的面庞上一双紫水晶般透明的眼睛如妖似魔,反射着桌旁的烛火,明暗影绰。一身乌黑发亮的锦缎龙袍倚靠于雪貂皮毛铺陈的龙椅上。

吴清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即使已伺候陛下多年,每每听见他开口仍是让他从心底里泛出敬畏之感:“老奴老奴看护不利,让殿下让殿下给走丢了奴才们寻遍了月华殿都没有找见殿下”吴清暗暗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心想自从伺候这小祖宗以来,自己就没睡过一夜好觉,而这小祖宗学会走路以后,自己更是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再这么折腾下去即使陛下不斩他,估摸着这条老命也该差不多去了。

“上次刺客来袭后朕说过什么”高高在上的紫目冷光一转,吴清差点瘫在了地上。

“陛下陛下说,殿下走动半步身边都需设三人以上护卫贴身保护,若殿下稍有差池月华殿内所有侍从宫人尽数迁入寒潭殿伺候”寒潭殿是这雪域国皇宫最阴森恐怖的存在,里面的内湖饲养了两只陛下的宠物虎皮鲨,以人肉为饵食,凡是宫内犯了严重过错的侍从便会被投入湖中。

“那你还在此作何”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容老奴再寻上一寻”吴清连连磕头。

“去吧。”仿佛多说一个字都嫌麻烦。

“啊是。”吴清一愣,本以为定是难逃一死,却不想陛下叫他“去”,虽然搞不清楚是让他“去地府”还是“去寻人”,但看到陛下已经有些不耐烦的脸,便赶忙恭敬地跪安退了出去。

偌大的书房内又恢复了清静,仅余跳跃的烛火偶尔发出啵啵声。

“在这里睡了半日,你倒是不嫌冷得慌”子夏飘雪端起案上的茶杯,浅抿了一口,心下想这西陇国送来的“咖啡”味道差强人意,却是提神醒脑得紧。

宽大的龙椅背后应声走出一个睡眼蒙眬的娃娃,大大的眼睛,眼尾微微上翘,水嘟嘟的红唇,圆圆的脸蛋泛着粉霞般的光彩,粉雕玉琢,好不可爱。若不是那颇有些倔强、目空一切的眼神,还有浑身像打翻了染缸一般乱七八糟混杂的颜色和撕破的衣袖,定会让人误以为是个两三岁的女娃儿。

子夏飘雪放下手中的茶盏,伸手将其抱起,他立刻蜷着身子缩进子夏飘雪的怀里,眯着眼睛安静了不到半刻的工夫,便开始忸怩着坐立难安,像一只长了跳蚤的小猫。子夏飘雪手稍一松开,他便从那怀里爬了出来,雪白的貂皮椅垫上立刻留下了一串触目惊心的污迹。

他爬到书案边两手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旋即皱起了眉,精致的小脸拧成包子花般可爱的形状:“阿夏,好苦,不好喝。”

子夏飘雪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叫父皇。”

“啊父父父啊父皇皇皇”每次一让他叫父皇,他便会模仿月华殿伺候他用膳的小太监李贵,开始口吃不止。子夏飘雪叹了口气,难得那妖异的紫瞳里转过一瞬的无可奈何。

一走神的工夫,一本奏折已葬身在小花猫的爪下,碎成四片。

“紫苑”子夏飘雪脸上一丝戾气扫过,那娃娃泥鳅般溜下龙椅,躲过了子夏飘雪手中弹出的暗器。暗器穿透椅背,留下一个花生米大小的孔洞。

“啊父父父啊皇皇皇啊紫紫紫苑苑苑回回回去啊了啊父啊父皇皇汪汪汪岁汪岁汪汪岁”留下一串小狗般的“汪汪”后那顽皮的小身影一溜烟没了踪迹。

子夏飘雪摇了摇头,端起茶盏,只喝了一口便开始猛烈地咳嗽,外间的太监赶忙端来温水才将咳嗽给缓和了下去。晃了晃茶盏,子夏飘雪在底部看见一层细密的红色辣椒粉末,终于知道紫苑飘雪那一身五颜六色、破破烂烂是从何而来了,想来今日御膳房定是不知被闹腾得如何鸡飞狗跳。

此时,在西陇国的深宫内,一个黑色的身影翩然落下。

“属下参见陛下。”那黑衣人单脚屈膝跪下,两手一抱拳。

“平身。可有何消息”桓珏转过身,憔悴的眉宇间有期许的光芒闪烁而过。

望着那明亮的眼睛,黑衣人有些慨叹,但也只有如实禀报:“属下无能,至今尚无任何线索。”

茶杯应声落地,一摊水渍里有几片嫩绿的薄荷叶。

“来人哪,快去禀报皇后娘娘,皇上的心疾又犯了”安静的夜色顿时一片喧嚣混乱。国师也被皇后请入了皇宫为皇上诊病。

“皇上,恕老臣直言,陛下龙体兹关国事安危,万望陛下保重身体莫要再为那镜花水月做竹篮打水的无谓之劳了。”

“咳咳咳国师现今是如了意了,国师算计了这许多年也该歇歇了。朕的琐事还不劳国师成日费心惦记着。”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冷漠疏离。

国师有些尴尬地低了头,皇后看着气氛有些不对,便上前圆了场让国师出宫回府,自己则去亲自监督宫女们煎药。

桓珏躺在龙榻上,窗外冷月无声,依稀仿佛那年,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波光粼粼的无边月色中,朗声念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虽说是深秋时节,但在四季如春的香泽国内却依旧是一派鸟语花香之景。堤边岸上,赏夜游玩、听戏喝酒,灯火掩映的河道两旁船只来往甚是热闹。丝竹乐舞、巧笑暗语不时传出。

而香泽国的皇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致。

两年前,除了东宫外,宫廷内的其余地方均是满栽香花。现如今,则是尽数被除去,仅种薄荷,一片萋萋芳草绿夹着丝丝冰凉让本就宽阔的皇宫显得有些死寂。

太后望着满目碧绿,暗叹冤孽,身后跟着两个手捧画卷的宫女进了揽云居。

“孩儿参见母后。不知母后深夜来访所为何事”那香泽皇帝微欠了身,迎接太后。

银丝缕缕,竟寻不见半点当年如墨般乌黑的踪迹,每每瞧见,都让她心如刀绞,“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劳甚是辛苦,哀家特来看望。”

“谢母后。”

不知如何启口,那太后停顿了片刻:“皇上如今也已登位两年了,膝下尚无半子环绕,也未再纳妃,哀家以为不妥。”说完对随行宫女递了个眼神,宫女立刻将手中的若干画卷依次展开放于案上,一看竟是一幅幅深闺美女绘像,或温柔婉约,或娇小妩媚,或娉婷多姿,多是当朝大臣之女。

“这些是哀家近日挑选的名媛淑女,皇上看看可有满意的”

那香泽皇帝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多劳母后挂心了,如今天下初易主,动荡隐忧尚存,孩儿国事缠身,恐怕不宜考虑此事。况且,孩儿有云儿相伴左右即可。”

“你”太后一时气极语塞,胸口气得一起一伏,“就为了那女人就为了那已经化成灰的死人,皇上准备这一生就这样断送了”

那皇帝一下站起身,面容极度不悦,有克制的火气:“请母后莫要这般辱及孩儿的爱妻天色已晚,请母后移驾寝宫歇息”两个宫女吓得一个哆嗦,不禁想起去年有个进士写了首诗暗喻皇后已死之事,皇上震怒将其斩首示众。

太后气得说不出话来,带着宫女怒气冲冲地出了揽云居。

“启禀万岁,小烨子求见。”不过一会儿,王老吉在门外小心翼翼地通报。

“宣。”一个利落的身影立刻踏入书房:“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可有下落”

“尚无。西陇国内臣也探听过,没有发现踪迹。明日臣便往那雪域国找寻。”

“知道了,下去吧。”抚着手中的骨灰盒,失望的眉宇间有掩饰不住的深深哀伤。那骨灰盒表面光滑润亮,一看便知是长期被人抚摸的缘故。

小烨子走后,王老吉便进来为皇上添茶,不明白皇上为何如此执著,已经找寻了两年有余却还不死心。转念一想却又几分明白,只要有关云妃,只要是有一丝能够证明她还有可能尚在人世的线索,哪怕是尸身,都会让皇上为之疯狂。

犹记得当年皇上挖出云妃骨灰后的第二日,下人们清理废墟找到九颗定颜珠放在皇上面前,皇上那沉如死灰的眼里掠过一丝欣喜若狂的希望之光,随即开始盘问可有宫人私藏了那第十颗定颜珠,下人们吓得直打抖,心想偷什么也不敢偷这定颜珠,除非是不要命了。皇上便立刻命人开始找寻这最后一颗定颜珠的下落。

这定颜珠世上仅有十颗,均为香泽国皇宫所存,不但可保容颜不腐,还有一个特性便是水火不惧。所以,即使一场大火将所有东西尽数化为灰烬,也不可能烧毁定颜珠,而这第十颗定颜珠的失踪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被人偷盗。

这颗定颜珠的被盗对于香泽国皇帝来说,却是支撑他两年有余的一丝希望之光。因为他相信云妃的尸身有可能并未被大火化为灰烬,而是被偷天换日给运出宫去。当年他在她身上放置定颜珠时,有一颗是含放在她口中的,很有可能消失的定颜珠就是她口中的那颗。外人定是不知,匆忙之中很有可能随着云妃的尸身一起被运走。

但是,两年内,他派尽高手精英四处找寻定颜珠的踪迹却遍寻不着,哪怕是一点点相关的线索都没有。

王老吉常常暗暗祈祷,希望玉皇大帝和所有菩萨神灵们能保佑云妃死而复生。皇上日日对着那骨灰盒痴痴傻傻如对云妃本人,让人看了好生不忍,连他这样不懂情爱之人也不禁潸然泪下。

第53节:第二十二章珠帘不卷夜来霜2

第二日,早朝后,安亲王受皇上之约入宫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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