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爱倾城第5部分阅读(2 / 2)

加入书签

舜茵说:“你认为什么是伤害呢打他一拳,出血了,这才是伤害骗了他的钱,让他无家可归,这才是伤害伤害是扭曲一个人对世界正面的感受,让他觉得这世界黑暗、丑陋、绝望。如果你做了这些,你就伤害了别人,你就不是好人。”

蓁蓁不以为然的笑:“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你见识过另外一个世界的话,哦对了,你们家赵振涛肯定已经带你见识过了。这个世界近在眼前却遥不可及,它完全不是我们生长的那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你可以俯视整个人类,你像站在奥林匹亚山上的神灵,俯视着人类贫穷饥饿辛劳奔波,你的一句话,一个想法,就可以牵动他们毕生的积蓄甚至几辈人的血汗,你还愿意回到那些贱民中,被苦难践踏直到血肉模糊生死两难吗你已经跳出来了,并且永远不会回去了,所以,你没有资格对我鼓吹那些敲骨吸髓的奴隶道德,我想活得有尊严一些,我想被人尊敬,被人羡慕,因为太爱子辰了我舍不得放弃这个男人,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也想和他一起进入到那个王国里去。我正在努力。我梦想拉着那个男人的手直到进入坟墓。”蓁蓁看着舜茵,“请你为我们祝福”

时昕鸰经常和投资商们聚在一起打高尔夫,周末很少在家。子辰进到四合院的时候,发现安安也没回来。俪萱说和同学上街买香水去了。俪萱做了一桌菜,她是湖南人,烹饪手艺不错,有酸辣鸡丁、八宝冬瓜、草莓饼。俪萱还特意烫了一小壶酒。

子辰低头喝汤,乌黑的发下面是光洁的小脸,沿领口往深处看,是细腻的肌肤和清晰的锁骨。俪萱想起时昕鸰,那老男人一个月才和她亲热一次,并且力不从心,当她回国第一天,在那个碧波荡漾的酒店看见长大的子辰时,她灵魂深处莫名的魔苏醒了。这魔在她的身体里蛰伏了近四十年,甫一翕动,便震得她的理智土崩瓦解。

这样的事情对男孩子意味着什么那应该不是坏事,俪萱依然美貌,熟透的汁水正香甜。她和子辰单独相处的机会很少,似乎没有时间酝酿。

俪萱说:“子辰,你送我的玉坠真好看,好多人问我在哪儿买的呢。”

子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那挺便宜的。等将来我有钱了,再给您买好的。”

“我可不稀罕那些。”俪萱说,“你这孩子心眼真好,一点不记仇,又懂事。知道小时候那些事是我和你爸闹着玩儿呢。”

子辰闷头往嘴里扒饭,并不说话。

俪萱见他鼻梁高高的十分端正,眉毛生得也精神,垂下眼帘时脸上明显有阴影,不由微笑,问道:“子辰,你看过吧”

子辰点头,俪萱说:“你喜欢繁漪和周萍的故事吗”

子辰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沉默了片刻,站起身就往外走。俪萱对他的反应显然十分讶异,眼睛连续不断眨动,烫得卷卷的睫毛上下扑闪,黑漆漆撩人。她很快的说:“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满肚子坏水要是让你爸爸知道还了得你得给我把话说清楚”上前揪住子辰,子辰手一抬,把俪萱的胳膊挣开,俪萱拉住不放:“你爸爸毁了我的家庭,我的丈夫是被他害死的如果没有你爸爸,我不会成为一个被人唾弃的女人。他把我的人生撕得粉碎,你知道什么叫父债子还吗”

子辰稍稍用力,俪萱踉跄几步跌在地上。

从四合院出来,茫无目的一通狂奔,到跑不动的时候才觉得双腿韧带剧痛,因为走得匆忙,没穿羽绒服,身上只一件薄薄的运动衫,寒风凛冽,钻进每个毛孔,受伤的脊椎也发作起来,痛得直不起腰。

子辰扶住人行道上的树,大口喘气,冷汗顺着鬓角滴落下去,刚喝的酒腾的翻上来,吐了一地,尽是清水。初降大雪,路边树木缀满银花,建筑物已成琼楼玉宇,水泥路盖了一层厚厚的白毯,纯洁晶莹,万里无痕。

世界真干净。

希望诞生在自己身上

赵振涛很少在家。舜茵一个月最多见到他两三次。除去他经常出差这个因素之外,最主要的是他回家太晚,常常凌晨突然醉醺醺的敲门,把门铃按得山响。舜茵在新婚的头半年里,几乎每天都为他等着门,把烂泥一般的赵振涛扶到床上,帮他擦洗干净,替他盖好被子,然后去洗那些抹布般的内衣内裤和袜子,外衣得用除尘器刷去浮尘,折叠好,再送去干洗。渐渐的她觉得越来越吃力,报社离家不近,她没有车,坐完地铁还要倒一次公交,早晨天蒙蒙亮就得起床,被赵振涛折腾以后,夜里只能睡三四个小时。所以赵振涛一出差她就像放了假,求之不得。

赵振涛并不像舜茵想象的那么疼爱小博,某些程度上说他甚至很嫉妒赵老太太和舜茵对小博好。舜茵第一次夸小博长得比赵振涛好看的时候,赵振涛就满脸不高兴的说:“我是没人管,有人给我好好收拾,我比他好看”

这以后舜茵很小心,尽量避免说类似的话让赵振涛不高兴,但是赵振涛看见小博有很多玩具显得颇为失落,他认为没有必要这样宠着小博。赵振涛这种态度并不能理解为严父对儿子用心良苦的教育,因为赵振涛曾经当着舜茵的面对小博说:“儿子,长大以后争口气,不找够二十个女朋友不结婚”

舜茵对他这种奇特的教唆提出异议,赵振涛说:“谁让那些女人自己愿意的。关我儿子什么事”

这似乎意味着只要在地上捡到钱包就可以拿回家随便花。舜茵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思想,尤其是他拿这种思想教育一个十岁的孩子,这简直太可怕了,难道赵振涛的梦想是培养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西门庆难道他希望小博和西门庆一个死法那样死很有面子如果满世界都是西门庆和潘金莲,婚姻制度似乎也没必要存在了。

逐渐的,舜茵发现赵振涛这种态度是因为受了太多女人的骗。他受骗看似委屈实则必然,不估量自身条件热烈的追求十来岁的少女,并认为少女们会单纯的爱上自己而不求任何回报,基本上,赵振涛这样的男人正属于骗子们的目标客户。街头骗术已经证明,上当的都是爱占便宜的人,感情也一样,抱着占小便宜的思想四处捕猎,只能招来骗子的诱饵。

天上不会掉馅饼,说起来谁都知道。但生活中总是被遗忘。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幸运和奇迹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事实却是:所有的幸运和奇迹都是必然而不是偶然。

舜茵在报社还算顺利,除了孔梓总是拉着她四处应酬,说一些天花乱坠的空话煽动企业掏钱之外,倒没有什么太过分的要求。舜茵有时候也帮腔,但事后非常惭愧,孔梓教育她说,一个成功的广告,在于积极的利用有针对性的元素,把广告所需传播的信息进行加强,传递给消费者,从而引起消费者的注意,使消费者对产品发生兴趣,并进而刺激消费者的欲望,促其产生购买行为。这并不是欺骗,而是销售。我们如约提供承诺的服务,客户支付报酬。

道理听上去滴水不漏。但舜茵还是觉得小小一版广告收几万块太贵了。她不是业务员,可她知道孔梓在拉来的赞助里面有提成,提成很可观,随便一笔都是宛县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全年的收入。要是每个农民都来做业务员就好了,舜茵想,那样每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最近舜茵有些不舒服,生理周期停了两个月。她去药店买来试纸测了一下,两道红杠。接下来得到医院确诊,但是要面对妇产科那些陌生的脸,实在难堪。她想起大三时在北京认识的郑学敏大夫。郑大夫手脚轻,态度温和。

舜茵早早的到医院挂号。郑学敏属于专家,刚好当班。舜茵排了好几个小时的队才挂上号。期间有号贩子向她兜售郑大夫的诊号,加价一百元,舜茵嫌贵拒绝了。

郑学敏看到舜茵觉得眼熟,沉吟了片刻微笑起来:“你是子辰的女朋友吧子辰怎么没来这孩子我好久没看到了。”

舜茵觉得不能再让误会继续下去,解释说:“我和子辰只是初中同学。我已经结婚了,在家测过,好像怀上了。”

郑大夫和蔼的笑,让她去化验室验尿,然后上诊床查看了一会,问了些常规问题。郑大夫皱着眉,舜茵见她这表情,心里慌乱,郑学敏安慰的笑了一下:“是胎盘前置,得多加小心,一定不要太辛苦,多休息,平时让你先生多照顾你。每半个月来一次吧,阿姨给你看看,就不用挂号了。直接来找我。”

舜茵说:“一定要挂号的。”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能认识一位妇科专家实在很不容易,如果连号也不挂,她觉得太说不过去。

赵振涛听舜茵转述郑大夫的话之后,有些着急,赵老太太说:“别听医生扯,哪个女人都生孩子,吓唬谁呢,腿一撇就生了。振涛忙你的去,这点小事你不用管。”

赵老太太很重视。天天去菜市场买母鸡、猪肝、瘦肉之类,舜茵勉为其难的吃,她很想多吃点青菜,但赵老太太每次都端来一大碗肉,一大碗汤,和一小碟青菜给她,舜茵见到那一小碟青菜如获至宝,非常珍惜的吃完了,想再去添时,赵老太太板着脸,命令她把那些肉都吃光再说。

舜茵怀孕的消息令孔梓十分懊恼。舜茵自己也觉得很惭愧。刚到报社不满一年就这样,似乎有些坑人家的嫌疑。于是主动提出:休产假这段时间只拿基本工资的一半,孔梓听她这么说,欣慰的舒了口气。

因为怀孕,舜茵不再跟着孔梓到处应酬,也就不用硬着头皮喝那些贵的要死又难喝得要命的酒,不用忍耐酒桌上男人们呛人的烟雾和各种低俗的笑话,生活变得悠闲,她有时候约蓁蓁一起上街购物,66续续买了不少婴儿用品。

晚上回到家里,坐在床上一样一样的检视,柔软的小袜子,粉粉的系带子的婴儿服,带卡通图案的小线帽,轻轻的摸,心中充盈着幸福,她的生命中终于出现了一个期待的,而且真正属于自己的未来。洁白、稚嫩、新鲜、芬芳,无限明亮,富甲天下。

时昕鸰发现子辰再也不回家吃饭了。并且没有任何解释。这让时昕鸰很着急,见不着儿子,也就没有和他交流的机会,难道就任凭他像个精神错乱的艺术家那样跳到跳不动,然后贫病交迫的成就什么传奇吗这是时昕鸰不能容忍的。也是名门望族的血统所不能允许的。

他通过安安拉拢儿子回家,但没有用。子辰连安安也一并疏远起来。为了和哥哥在一起,安安办了子辰那个健身中心的年卡。这种卡子辰给蓁蓁也办了一张,但蓁蓁越来越少去。

子辰教的课程里包括街舞。欧洲街舞和亚洲街舞对他来说都很轻松,风车和托马斯等动作在他就是玩儿。不过学员们连这种难度都吃不下,只是最简单的提户、绕肩、侧蹬这类。

穿着背心的子辰靠在镜墙前看学员们练习。下颌和脖子上都是汗珠的反光,暖调灯光下撩人心脾,春意盎然。安安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子辰昂头喝,喉结在脖子上绕出优美的曲线。

安安说:“哥哥,我好久没有看见蓁蓁姐姐了。你一定也好久没看见她了。你们分手了”

子辰回答:“没有。”

安安说:“我想,你是那种把爱情和婚姻视为同体的男人吧不懂得欣赏对方的事业,甚至不能理解对方的价值观,这样也能叫做感情吗是生理需要吧如果你选择无视这个问题那我真替你悲哀。在床上能和你和谐的应该有无数,但能懂得你灵魂的,上帝为每个人只造了一个。所以中,亚当只有夏娃。”

子辰说:“女孩子在你这个年龄没有男朋友的话,很快就会变态。你已经有迹象了。去恋爱吧,你管得太多了。”

安安看着他:“是的,我该恋爱了。可是我的亚当正在和那条贪婪的蛇浪费时间。”

子辰说:“你越来越忘乎所以。对着你哥哥说这样的话太荒唐了。”

安安仍然看着他,目不转睛:“你根本就不是我哥哥。我们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子辰不再说话,抓起地上的外套往外走,安安跟在身后,子辰一路走近男浴室,顺手把门摔上。

舜茵在报社食堂看见李澈的时候,简直惊讶极了。她不知道这个人怎么突然出现在北京,而且还出现在自己的单位。李澈拿着饭卡,正在排队打饭,看样子已经是报社职工了。

舜茵端着盘子远远坐下,开始飞快的吃,她想这大概是概率太小的一个偶然事件。在李澈发现自己之前,尽快消失。

这当然不是偶然,因为李澈端着盘子直接走到舜茵面前坐下了。他告诉舜茵,从周雯那里得知舜茵来了北京,又从蓁蓁那里得知了舜茵的工作单位。报社微机房对外招聘,他就过来了。

李澈还不至于痴心到上演千里寻妻的肥皂剧。他所在的公司项目结束后便撤销了。拿到微薄的遣散费之后,李澈失业了。他可以再找一个工作,但没有靠山和背景,失业这幕也许会在今后的人生中不停上演。没有人愿意像马戏团的猴子那样,通过上蹿下跳来换取一点食物,一旦跳蹿不动了或者饲养员看不顺眼就得被撵出去自生自灭。李澈所能抓住的唯一稻草就是舜茵。不管是颜舜茵本人,还是她丈夫赵振涛,随便说句话就可以让自己的人生免于颠沛流离。

舜茵已经结婚,蓁蓁还说她怀孕了。李澈调整了思路,希望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自己一把。

这个要求舜茵觉得不算过分。她说:“你在报社微机房不是挺好的吗你想让我帮什么”

李澈说:“泰信集团,或者省城,都可以。不一定要国家单位,只要是熟人手底下就行。”

舜茵想了好一会,才说:“赵振涛对你印象挺差的,我姑姑也不喜欢你。我自己没什么办法。你看我也就是报社一个小编辑而已。能帮的话肯定帮你的。”

这话谁听了都知道是实话。李澈更知道。赵振涛疯了才会在公司里安插老婆的前男友,至于春南,她有什么义务帮一个素昧平生的乡下孩子呢李澈咬着筷子思索,舜茵是个漂亮女人,漂亮女人身边总会有愿意为她肝脑涂地的男人。这才是李澈来找舜茵的根本原因。他希望舜茵能说出五六个有权有势的崇拜者,这样自己也好多些选择。可舜茵一直在吃饭,似乎不打算为此动什么脑筋。

李澈说:“我想到一个人,他可以帮我。不过得你去说。”

舜茵纳闷的看着李澈。李澈说:“时家大少爷时子辰。”

舜茵不说话,有些走神。李澈用筷子戳了她一下:“时公子的爸爸是做艺术品投资的,做了一辈子了,资产吓死人。我就去他公司吧。还是外企呢,要是安排个好位置的话,薪水不会差。”

舜茵说:“你是学计算机的,去他公司能干嘛。”

李澈用勺子在托盘上跳来跳去敲,像在快乐的演奏爵士鼓:“艺术品投资需要做电子档案啊,肯定用得上我。再说那个环境也很适合我,接触的都是高雅的成功人士。”

舜茵说:“好像子辰更讨厌你啊。和赵振涛还有我姑姑比起来,他好像是最讨厌你的。”

李澈“咳”了一声,“无所谓,我跟着他爸做事情,又不是他。你帮我和他说说吧,好歹咱们是老乡、同学,还谈过一段恋爱。再说我和他也做过一学期的同学。”

舞蹈学院的校园很幽静。向南的教学楼掩映在翠绿深处,楼外,婀娜的绿柳顶着流苏般的华盖,向路边探出半个身体,与草地上的巨石遥相对望。巨石上镌刻八个行书大字:文舞相融,德艺双馨。

舜茵没等多久,子辰就出来了。依然是朝气蓬勃的步伐。子辰看到舜茵宽大的裙子和脚上的平底鞋,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要做妈妈了啊”

舜茵说:“就在这里聊吧。”说着指指树荫下的石凳。

子辰摇头:“那凳子太凉了,你坐不太好,去我宿舍吧。”

研究br&gt;</br></br>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