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想起来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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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沭一愣,双眼对视着。

是他呢,那个奇怪的男人。

他今天穿着银色西装。

“身体不舒服?”他问沈沭。

“有一点低血糖。”

对方继续别过脸,淡淡道。

“喝点酒好了。”

沈沭忍俊不禁,哪有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沈沭看着她的侧脸,好像在哪见过,却是熟悉又全新的感觉,似乎总觉得他缺了一些胡渣就好了。

下午场差不多也快结束了,沈沭弯腰起来头晕目眩的。

但只要那个男人一关注她,她似乎就清醒很多。

每次他透过人群看她,又好像在看别处,于是她也迅速别开眼睛。

“坐会儿?”他终于是对着路过的沈沭说道。

沈沭无措了几秒,自己是得坐下休息会。

于是她四处望着坐了下来,可不能让林稚她们看见,否则又该追着自己问了。

她似乎也是为了避免和对面坐着的这个人对视。

抬头偷偷瞥他,他也看向桌子,眼睛随意慵懒得凝视着。

烟雾缭绕在两人周围。

“你喜欢海吗?”沈沭问他。

“你喜欢吗?”对方当即回她,快的让她招架不住。

好像也在等她说话。

“我想是的。”她推开旁边的帘子,碧蓝的海岸线映入两人眼前。

很快就要返程了,他会在哪里下去。

“我想你也是的,经常看到你坐这。”

“没事做而已,为了让你坐在我对面罢了。”

他捻掉烟台,手掌交叉在腿上,西服里面露出黑色的薄衫。

“恩…恩!??”

沈沭脑子一转,她不敢去问刚才听到的那句话,重复着在想是不是听岔了。

“打扰一下,先生您的。”服务生过来上酒。

她透过烟灰缸看到酒杯里红色的液体。

他还有两大瓶要干,真是能喝的,不过他和那帮人一样,都是细缓的,他尤其像个优雅的痞子,慢慢酌。

对方挑了下眉,抬了下下巴示意。

沈沭拿了新放上来的杯子,倒了一杯,快速的咽下冒泡的感觉变得炽热。

整个人精神了几分,她看了看对方,又倒了一杯。

“晚上见。”沈沭客气的起身,她要去后面吃点糖。

从后面出来时,看到那个座位空荡,她倒的那瓶酒依然是刚才的量。

“呀!呀呀呀~”小董跑到后厨转了个圈。

林稚凑起一堆人欢脱起来。

“明天就返程了,船加速两天就能到了,回家我要好好睡一觉!”

这话说的开始兴奋起来。

连沈沭也觉得有些愉悦。

“今晚要搞返程夜,估计会很热闹,经理也要出来。”

林稚拉着沈沭提前说了许多回家后见不到该有多想她之类的夸张话。

“你提前兴奋啦,也太夸张了。”她点点她的额头。

晚餐前又是格外的忙,今天舞厅也是开放的。

似乎又像开船那一夜一样气氛浓重。

总务也几乎见不到人。

高档的餐盘碰撞间发出的声音在这里是悦耳的。

在一阵忙碌后进入了用餐期间。

香味四溢,林稚对她指了几个穿着便服的人。

“都是丽星上头的,他们这两天也在跟那群人谈生意。”

面带笑容的走向肖巴那边和一些商人敬酒,聊天甚欢。

“他们不是搞军资和医工商的吗?”沈沭问。

“嗨,他们做的可多了,就说那两个吧,现在是垄断了整个亚太的石油,邮轮需要的一些昂贵物资他们也运卖。”

“万一有些是黑道的呢?”

“现在黑吃黑不稀奇了,做起生意来是不犯法的,只要不惹事就行,这帮人都是二三代了,不打架,就是那边的几个可说不准。”

她看向高座区的几派人,酒杯下都是金钱的滚动。

“各位…”经理走到大厅中。

“我是经理,这次海旅我们丽星服务的是最好的优待表现,尽力满足乘客们的要求…”

她走在座位间抽号。

“我们特意准备了一个抽号活动,中号的乘客可以不写真名,男乘客我们免费赠饮沙龙香槟三瓶,女乘客瑞士手表一个。”

一些男商人有些兴致了,女性相视一笑,走到舞厅去跳舞了。

活动一小时后开始,餐盘正在忙碌的收拾中。

“哈哈哈哈…”笑声不断响起。

“尊少真是好阔怀…”

在一群说话的声音里,沈沭听到了熟悉而特别的腔调。

“那个叫尊应的,来头不小吧。”

“他以前不叫这个名字,据说他在中东华人圈里放了狠话,被雇的保镖干了一仗,背部中了三个子弹,半个上海的都不想他回来。”

男乘务在小声议论着。

“典型的基督教,脖子里的项链价值不菲,黑党改行的,现在只搞生意。”

沈沭猛然抬起头。

她寻找人群里的某个人。

终于在围着的黑色人影里找到了那个坐着的。

对方咳嗽着,眼神凛冽地笑着。

突然似乎看见了沈沭,两人相视。

她慢慢朝他走去,胸口抽痛不已。

在那个悬挂的镜子里,看到了一张让她晴天霹雳的侧脸。

她红着眼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走近。

那才是他真正的面孔,脑海中的记忆慢慢清晰。

她所看到的两张脸慢慢吻合,渐渐融为一体。

“尊应…申怀赎…”

她看向他露出的脚踝处,那一处鲜明熟悉的图纹。

黑色的十字掩盖着青色的伤痕。

她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镇静地转过身,穿过人群,时间定格一般,耳边和眼前通着吵杂的气息。

她手指冰冷,突然停下,怀中的纸号箱子落地。

她的眼神充斥着伤痕,毅然得跑向厨房。

扑通一撞。

撞到了戴着帽子跟她买戒指的男人,对方下意识拦住她。

“你不是?”

“给我滚开!”沈沭一声怒吼,拿出钢笔。

大厅响起凌厉得一声痛吼。

男人捂着胸,血液在衣服上慢慢绽放开来,像一朵鲜红得花。

钢笔掉在地板上,滴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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