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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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看出的定制西装,还有刚才那熟悉的晃酒杯声,沈沭没想到他竟然也在这。

莫非刚才坐在黑暗处看着她弹琴的人,也是他

她不敢确定。

而这个人,此刻薄唇轻合,那双外朗又深沉的秋水明眸,微微斜视着她。

“沈医生可真是出色,在这也能遇见你。”

沈沭感到阵鸡皮疙瘩,没有猜错的话,他刚才应该看见她那般著落大方的交际模样,跟平日在他面前大气不敢喘的样子有些违和。

“申先生,也在秋田吗”

她还末等到回答,旁边就跑来一男子。

“申先生,好久不见,我前两日举办的慈善机构邀您去剪彩,您似乎很忙”

有起身的意思,沈沐转过身去,听得两人在后面寒暄。

他还是那个样子,惜字如金。

沈沭听得两人对话,大概了解到这家伙是个教授,许是现在专心做生意了,倒是个十分受人尊重的,她瞧着周围有些人还想上去攀谈。

男子点头,“哎,好,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沈沭见人一走,又立马转头问道,“原来你住在北海道。”

他盯着沈沭,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这样的对视令沈沐不自觉低下头去。

“你倒是也没有过去。”

“去做什么聊天吗还是安静些好。”

“走在中间,被一堆胭脂娃娃夸赞美貌,展现年轻有为,不好吗”

沈沭惊讶他竟然称那群漂亮气质佳好的女孩为胭脂娃娃。

不过她也不再惊讶了,只是怕有人听见。

嘘—“她伸出手指,她们所谓的年轻,不过是在看待张白纸而且,羡慕的是那室无阅历的表面罢了。

听得慧子又在叫她,沈沭站起来,脚下的椅子却被定住。

“你干什么!”

她不解的看着姓申的,对方用脚轻轻勾住她的椅脚,而她的裙摆被压在下面。

“不是要安静吗”

神经病,沈沭心里想,“快放开,快点。”

男人轻笑一声,噗通一声,突然椅子险些倒下去,往旁边移去。

她看着那边正等待的几人,忙急走过去。

宴会结束时,沈沭才想起那个人,她和慧子打算提前离开,毕竟时间也快到了。

“我的包!”

沈沭想起,她又跑回刚才那个地方,座位间空无一人,只剩杯残余的酒杯,里面的冰块也融在微黄的鎏金壁面。

手包果然在椅子位,旁边的侍者告诉她,有位先生让他在这看包。

酒杯下压着张纸条,与其说是名片,应该说是张旅游社的联系图,还有酒店名字。

她匆匆放进手包里,回到慧子身边。

“怎么了刚才那是”

“没事,包忘在那了。”

“你呀,你可要小心了,一个人在国外这样丢三落四。”

沈沐看向慧子,她回到自己的事务所休息卧室内,也仍然在工作。

慧子摘下眼睛。

“我后天又要回去了,你要跟我一起吗应该留下来散散心吧”

话是这么说,但沈沐算是个懒人,不喜欢自己安排,有慧子在,她放心些。

“好吧,那我明天去把房间退了。”

沈沭本来想送慧子去机场,便自己再转去别的地方,不过慧子不知道她的行程,让她不用过去了。

她回到酒店,收拾行李,突然空落下来,从包里掏出那张长名片。

这才发现背面印着“申的日本样字。

犹豫了一会儿,她打通手机。

“喂,这里是申和旅行社。”

“我姓沈,我想订-”

“噢,是沈沭小姐吗”对话那头传来女性的声音。

她有些意外,“贵社认识我”

“申先生交代过的,说您会到北海道来,我们会为您全权包管行程。”

沈沭惊讶,长大了嘴巴。

晚上她夜跑回来,经过前台想看看自己的住宿时间。

发现已经在第二天就被治谈退房了。

她洗了个澡,走到桌子前,那个小姐还给了他一串号码,她有些紧张,能够把号码随便给出去的,应该是他的第二手号码。

想打出去的手还是停了下来,沈沭一激灵,还是算了,马上就要去旅游了。

她开始整理行李,不知怎么的,她心中既紧张又激动。

第二日一下飞机,就有旅行社的人来接她。

“你好,我这就带您去酒店。”女人做了些简单的寒暄,沈沭和她攀谈了一会儿。

“是申先生联系你们的吧”

“是的,先生一发话,我们也是当之如命令,给您满满当当的安排着,如果这一趟有什么不周到的,申小姐务必和我提出来。”

这实在太客气了,沈沭认为她们对客户的过分尊重。

不过接下来两天,她都不曾见到申先生,沈沭自当认为他出钱联络了这一趟,也就没什么了。

在一家相比所有占着黄金地段金钱四溢的酒店相比,这家的环境却十分安静舒适。

她打开行李整顿下来,跟着那个女士去用餐,跟着她安排推荐的地点游玩了一圈。

“太谢谢你了,我逛的很愉悦,时差也倒过来了,那个…”沈沭开始盘算起来,一定花了很多钱,这趟旅行结束后,请你们将账单传送到我的账号,我会支付的。”

她甚至连押金都没付,她实在不熟悉国外的旅行社。

“钱?什么钱,申先生已经包了您所有的费用。”

“什么??!”她一慌。

“不过申先生当然也用不着花钱”对方含笑,“他是我们的东家。”

沈沭躺在床上,拿出那张名片,犹豫着,心下一定,拨了出去。

奇怪的,她刚鼓起勇气打过去,竟只花了一半秒就通了。

对面没有说话,沈沭也有点不知所措。

“舍得打过来了”

男人先开口,即使是在电线的声音里,他的声线依旧是那般磁性,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这句话好像是在说,你还是过来了。

亦或者是,你终于打过来了

沈沭有些难为情,说起来,她到现在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她更不好并口问了。

“怎么之前擅自把我的房给退了?”

其实沈沭更想问的是,他是怎么以她的名义退房的,但话到嘴边有点埋怨。

“你住的时候不看酒店信息吗。”

对面传来鼻息吸烟的声音,沈沭不明。

“申先生是想尽地主之谊吗?”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挂断电话。

她查询着酒店的信息,查了很久,很细,才看到投资栏那里,上一家和这家所写着的名字:申氏。

“已经安排好了,您晚上和申先生见面。”女助理为沈沭开车来。

她本来想这趟不和对方有什么交集,结果到现在,怕是不得不见,从南京到现在,她有多久没看见那个人了,上次舞会的匆匆一面,她不敢抬头看着对方,沈沭难道对生意人有着莫名的畏惧感?

在车上,她忍不住问出来了,“你们老板是申先生吗?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过对方当然当她是开玩笑。

答案当然是,他就是投资人。

除此之外,沈沭发现他是个好投资的人,但听起来却没有那么忙。

到了

沈沐跟着走进家和风餐店,气氛优雅

走进一间包厢,隔间内,中式屏风里照映着一位更优雅的人

缓缓走向他,在走出屏风时,那个正手夹着香烟的男人,轻轻推了推烟灰缸。

也看向沈沭,烟雾缭绕同,眼里有说不出的东西在涌动。

几天没看见他,他今天看起来一身轻松

茶壶几对面的两人,沈沭一度不知说些什么。

门被推开,沈沭愣了一下,穿着和服的服务生端上几盘精致糕点。

朝两人点头,出去时将外面那两扇门也合上了

沈沭听得许多欢声笑语和古琴的声音在一瞬间灰暗了不少。

“这里是做什么的?”

她不解,方才看见还有几个男人搂着女人往廊内走去,似乎摔了一跤,浓妆艳抹的艺女就跟着倒了上去,两人就那样离门差了一步。

“你看到她们做了什么,就能做什么。”

她一怔,听到对间传来歌唱的声音。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沈沭静静地听了一会儿,那夹杂着民调的歌,还有一些乐器鸣

噗嗤的笑了出来。

“笑什么”对方抿了一支烟,慵懒的看着她。

“我在国外上大学时,有一群艺伎班来登台表演,反而不如几个匆忙准备的大学生唱的小曲。

“每个人都能学的东西不就是区别的体现。”

沈沐语塞,“我该怎么回报我的旅行费用”

对面的人轻轻呼出一口,将领带拽了下来。

“就唱那个小曲儿吧。”

沈沭一愣,她有些腼腆,过了这么久,她也不是专业的,让她唱什么小曲儿啊…

啜了口茶,拿起桌子上的扇子。

“申先生听过薛平贵与王宝钏的故事吗”

对方饶有趣味的撑着下巴,沈沭忍不住盯着他的喉结,在烟雾里,好像随时喷发的山泉。

沈沭展开扇子。

“身骑那白马,走三关呐。”

坐着的男人嘴角上扬,看着眼前的女人翘起手指,在屏风的影子旁妩媚着。

沈沭穿了件温婉的旗袍,身材凹凸有致。

她看起来是自信的,她也不知她哪来的勇气,她便是那样做了。

许是没有想到她的音色这么顺畅柔韧,两人瞬间安静下来。

“看来慧子小姐发的工资,是真的用完了。”

沈沐差点一口噎着

不过没有贬损她,已经是这个人的慈悲。

她向旁边看去,瓶架上的鱼缸里游着两条小海鱼。

突得,眼前一把扇子划过,沈沭一愣。

男人用扇尖拾起她的下颚,微的眼睛里那座冰山化作一团棕色火焰。

“我叫申怀赎,用你所有的力气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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