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猫眼儿胡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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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眼胡同是我幼儿园和小学每天上学回家的必经之路。

中国的胡同,弄堂,窄街,巷子,叫得上名的都必定有些故事。

而这些故事也承载了一代代人的回忆。

胡同口的槐树下,老人们下棋又喝茶,夏天知了叫得响,正是明媚好时光。

我的那些个小伙伴很多都住在猫眼儿胡同。

大孩子们“掏裆”骑着大梁横,一群人横冲直闯。

后面那几个骑得优雅些的,后座一般都坐着姑娘。

小孩们虽人人脖上都挂着自家钥匙,但放学从不直接回家,总要跑到胡同里玩一阵。

斗蝈蝈的斗蝈蝈,弹弹珠的弹弹珠。

女孩踢毽跳皮筋砍包儿,男孩摘石榴打枣无恶不作。

整个胡同仿佛就是一个大院子。

北冰洋,山楂罐头、糖瓜,袋儿淋,酸梅汤,这些儿时的滋味也一气涌上心头。

而我现在最惦记的,是胡同口那个秃老头炒的栗子。

整条街的糖炒板栗就数他炒的最香,放学我爸总会给我买半斤。

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冰冷的提示音响起,导航提示:“前方直行五十米,然后右转。”

“猫眼儿胡同长又长,

千只万只

里面藏

一猫病了

二猫瞧

三猫买药

四猫熬

五猫死了

六猫抬

七猫挖坑

八猫埋

九猫坐在地上哭起来

十猫问它为什么哭

九猫说

十猫一去不会来

眼儿眼儿长身上

猫儿猫儿一起来。”

我哼唱着那首熟悉的童谣,心中十分亲切。

“右转,进入猫眼儿胡同,然后直行554米”

我向右一拐。

心里黯淡下来。

槐树,爬山虎,大院全没了。

眼前一切触目惊心

乱石倒砖遍地都是……

左右的院子被拆的七零八落,合着乱石碎瓦,勉强围出条道来。

窗沿衔着半拉窗户,另一半不知所踪。

一扇门孤零零伫在那儿,锁着一间不存在的大宅。

再往前走,情形稍好些。

可以看得出这一片还没动工。

不过地上也一样脏乱不堪。

行道两侧,随处可见用编织袋装着的建筑废料,破烂家具满地都是,

各院,各房,各墙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

屋里头没有半点人气,窗户不是黑洞洞的大开漏着阴风,就是死死锁着。

那些糊着报纸落满灰尘的窗户像极了白内障病人浑浊不清的眼睛。

……

这还是我认识的猫眼儿胡同吗?

所幸,那盏旧路灯还没拆掉,有了那点可怜的光线,我至少能看得清路。

我关掉了手电筒,屏幕上显示现在只有8的电。

光线影影绰绰,报纸上那些扭曲的人脸就像要立刻活过来一样。

周围的一切阴森恐怖,虽能与记忆中的旧景对上一二,但是气氛却大相径庭。

这种反差让我更加不安。

穿过猫眼儿胡同是一条横着的宽街。

那条街夜不闭市,深夜也热闹非凡。火烧、爆肚、烤鸭,羊蝎子,麻小,烤串,烤鱼应有尽有。

出了胡同人就多了,我不断安慰自己,一步一步前往走着。

突然!

我看见远处的路灯下似乎有一个人!

看个子是个小孩,大约七八岁?

谁家孩子大半夜也不回家?

疯了,玩这么晚?

我刚想叫他,又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孩子身材比一般孩子要壮些,一动不动定在胡同中央。

双手似乎还捧着个小盒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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