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崇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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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含沙射影的说你吗?”许柏辰轻笑着反问。

“我可没那个自信。”我撇撇嘴,困意袭来,问也问了,他说也说了,到此为止吧,而我应该适可而止了。

“我看你一向很自信。”

“何以见得?”

“我看没必要一一举例说明。”

“无聊。”

“到底谁先无聊的。”

“我现在真的不想和你再聊了,要睡了……”

之后,再没听清许柏辰说了什么,也许是什么都没说,好一会儿只感受到腰间一紧,后背暖暖的,被他不留空隙的温暖着。

在这一个寒冷的季节里,许柏辰逐渐褪去了一层冰霜,就像是不经意的从骨子里燃起一股暖风,让人欲罢不能。

李阿姨约了我见面,许柏辰倒是相当配合的全程陪伴,吃饭、喝茶、聊天、拎包,一样不少。

李阿姨其实性格并不孤傲,至少比起许柏辰来要亲切许多,让人敢于亲近,倒真是和许伯伯登对。

“今天倒是没有半句怨言啊,我又不会吃了小裴。”李阿姨开玩笑,性格里带着些幽默细胞,不过她并不是个健谈的人。

“妈,你怎么这么想我,还不是觉得平常没时间好好陪你吗,要不我现在就走了。”许柏辰玩着杯把,手指修长又干净,一看就是好人家出生的小孩,应该一点苦都没吃过。

“承认不就行了,还浪费口舌解释这么多。”我算看出来了,李阿姨是不打算给他留任何一个台阶的,敢情许柏辰是他妈妈的翻版。

“妇仁之见。”许柏辰的话明显引来了李阿姨的不悦:“你是歧视女性吗,想想没有我,哪来的你?”

许柏辰不再争辩,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李阿姨扬着胜利的笑容朝着我叮嘱:“小裴,许柏辰这小子混得很,你下手起来不用客气,千万别给我面子哦。”

“那是一定的,保证不给你丢脸。”

这话一出,许柏辰隐在桌布下的手不老实起来,一下把我握得很紧,一下又松开,反反复复了十几次,他也不感到厌倦。

“你小子在干什么坏事呢?”李阿姨直截了当的拆穿他的小把戏,许柏辰顿时面红耳赤,硬着嘴辩解:“妈,我老老实实坐在这里一动不动,有比我更听话的儿子吗?”

“哼,也不看看是谁十月怀胎生的你,你眼睛一转我就知道你有几根花花肠子了。”李阿姨点到为止,我的脸悄悄也染上了一层红晕,不得不赞叹,世界顶级的设计师,不愧眼光独到,太毒了。

聊到傍晚,许柏辰直接把李阿姨送到了机场,进站之前,她同时问我们两人:“准备什么时候回多伦多啊?”

“再看吧。”我和许柏辰异口同声,但那绝不是所谓的默契,说完后,我们相互对视,又很快的移开,很有种掷地无声的平静。

“好,随便你们吧,那我先走了。”

“好,李阿姨再见。”

“再见啊,小裴。柏辰有些小孩子脾气,人真的是不坏,这点我可以保证的。他犯混了,该收拾就收拾啊,再不行我连夜飞回来治理他。臭小子,你那是什么表情?”

“行了,走吧走吧,老娘。”

“敢再说个老字试试。”

“小的不敢。”许柏辰搂着李阿姨,一直到进站处,他们才同时回头,那相似的眉语和面孔,仿佛是抛却了年岁而傲然重生。许柏辰在自己的妈妈面前,也是舒展开了眉头,从未见过他如此稚气的一举一动。

最后挥了挥手代替再见,有妈的孩子像块宝,莫非我真的只算得上是根草吗?

机场里的欢声笑语、恋恋不舍,都随着短暂的离别,而让人油然感伤起来。只有许柏辰和她的妈妈,有说有笑,一个变得年轻飞扬,一个却变得童心未泯。

当然,那些不经修饰的、人前人后都与今天截然相反的许柏辰,笑得如此舒心,只不过因为李阿姨一人才变得璀璨。我真的不应为他的种种突破性的脾性,把自己无尽沉没,再沉没。

天开始变得很冷,刚从超市出来,一场大雨毫不留情的把我困在出口。周围的人全部在抱怨天气的恶劣,只见天空一瞬间黑了下来,看来冬天一念之间,粉墨登场。

超市对面是大面积的住宅区,万家灯火屹立在城市的上空,街灯伴随大雨滂沱的黄昏,比任何时间都慵懒。我倒是感谢这场大雨放缓了自己的脚步,有光的地方,永远照映出对待幸福的深切渴望。

我当然知,我从小到大从未改观对于幸福的定义,恰恰是一辈子都无法实现的美好心愿。

在底楼的小商铺挑了一把香槟玫瑰,也许和时段或天气有关,店主还大方的帮我打了折扣。

“谢谢。”我拿了花,道了谢便转身离开。

外面越来越黑,有些人顾不得再等下去,而聚集避雨的人最多的地方,也是手机铃声最多的。从他们焦急的眼神中、无奈的话语中都无法掩饰,亲人的担心和催促。

从来没有哪个时刻比得上此时此刻,我的内心泛起这般巨烈的想要结婚的冲动,而脑海里浮现的人,居然是许柏辰的身影。

我一手捧着花,一手拎着购物袋,冲了出去。雨势稍微小下去,拦出租车的功夫,我全身上下湿了个透,淋着大雨总显得狼狈万分。

坐在后座,明知许柏辰不会打来电话,却还是不死心的拿出手机查看。明明以为不抱希望便不会有失望,可怎么好像事与愿违,一颗心渐渐凉透,其实不过是淋了雨而浑身发冷罢了。这样自我安慰,倒好像舒服多了,他从来这样,我又不是不知道。

呵,我又不是不知道。

淋过冷雨导致整个人冰冷得双唇都颤抖,就连掏钥匙的动作也不那么利索。见鬼了,除了某个恶劣的人,谁会这么赖皮的躺在我的沙发上,自得其乐的玩泡泡龙,就连我进门他都没抬一下眼睛。

一局结束,他才悠然自得的抬起眼,粗略从上到下把我扫了一圈,才淡淡的开口:“淋这么湿,现在知道不买车的后果了吧。”他倒好,只顾说风凉话,从第一句话就开始数落。甚至不会关心我淋了雨会有多冷,也不会表现得十足惋惜或假惺惺,怪我没让他接我。

我把东西随手一搁,一束玫瑰也因淋了暴雨而显得病怏怏,花瓣东倒西歪,不见最初的那份生气。

“许柏辰,我现在没心情和你玩这种游戏。”

“什么游戏?”

“我觉得这样不好玩,我实话实说吧,和你交往我是真心以结婚作为目标的。你明确给我一句话,别整天这样吊着,我的年纪也消耗不起这种奢侈的恋爱。”

“你是一直认定我只是玩玩的吗?如果是这样,你当初又是凭什么勇气陪我玩这种低级的游戏?裴诺,我许柏辰没你想像的那么不堪入目。”说时,他的眼光灼灼,并不是生气,而是认真。

可也就是这般的认真,才生生刺入了我的心。

从未有哪一刻,他在我面前,显示出来如此彻底的认真。

我从他的眼中,接收到责任的信号,那是从没有过的,我对他的信赖。

“我今天提前从公司出来,开到半路就下起暴雨,我第一个想到就是打你电话,可是打了不下十通都提示无法接通。我哪也没去,直接来你这里,等你回家又不知你是哪根筋不对,就没拿正眼看我,冷着一张脸。我想让你买车,就是觉得你完全不用挤地铁、淋雨、晒烈阳,错在哪里?”

听了这番话,心莫名的拉扯,不上不下,反而随着他每一声的指责而隐隐发抖。

我轻抚额头,并非他不说,就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有些误会,看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造成。

“别老皱眉,最近这动作都成了你的下意识,到底是有多少不如意,才需要时时皱眉啊?”

说完,他上前一步从身后环住了我,他深深的吸一口气,又叹气:“我会改,好不好?但也请你多给我一点时间和耐心。”

“对不起。”喉头哽咽,再说不出哪一字哪一句,更能解开我心中的结。

我从来不懂的许柏辰,就在转眼间,变成了我想要的许柏辰。

“例假不是下星期才来吗,怎么脾气已经来了?”

我已经分不清,爱他是从哪一刻开始,或许是从那日医院的晚上,或许是从这一刻起,又或许,更早以前――某个瞬间,某个永恒。

古人真的没有欺骗我们,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绝不是凭空说瞎话。近来,许柏辰真的有为了那一句“改变自己”做出努力,只是效果不那么明显罢了。

就如今天早晨,许柏辰明明是有专用的衣帽间,却偏偏选在我睡得正熟时,把衣服翻得乒乓作响。我很难忍受哪怕是一点点的轻微声,只好认命似的从被子里探出半个头,反而许柏辰振振有词地问我:“我那条深蓝色条纹领带呢?”

“我怎么知道!”我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越过他直接进了洗手间,刷牙、冲澡、洗头。

我的动作一向快,只是没几分钟,许柏辰连敲门的步骤都省去,一脸不爽的吩咐:“你帮我找找。”

“等一下,我还要把头发吹干呢。”我急急忙忙把浴袍往身上一罩,他整个人便杵在门边,根本看不出他哪怕是半点的匆忙。

“九点半我要赶飞机,你动作快点。”

“你有没有搞错,深蓝色条纹没有就换条好了,又不是去做新郎官,那么挑剔。”我十分不满他的少爷作风,况且一大早的他把我吵醒,我怀疑他非常的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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