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教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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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音乐是我很喜欢的歌曲,一位日本歌手翻唱的《therose》。我默默聆听,发现这种方式是打发时间的最佳选择。

菜陆续都上齐后,雅致的包厢内只剩下我们两个,隔着一张小小的方桌。

“找我是什么事?”我举筷的同时把话问出口,避免尴尬。而我也吃惊,从那次吵架过后,我可以这样平静的面对他,甚至我从不敢想,他和我还会这样单独坐在一间小小的包厢内用餐。

“伤口会痛吗?”从见面到现在,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他的答非所问,带给我小小的意外。

我低着头摇头,不去看他此刻的表情。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猜想,会不会流露出来一点点关心的眼神,还是一如往常的不在意或是冷漠。

我怀惴着半分疑惑,等待着他今天来找我的理由。

这餐饭吃了很久,我们两个甚少交谈。一直到最后,他才透露今晚找我真正的目的。

他掏出一张填了金额的票据,横过一张小小的方桌,递到我面前。我单手接过,白纸黑字分外清晰,我的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所以他应该看不到我眼中的暗淡。

我随意的把票据搁在桌面上,被风一吹就能飘远的纸,却神奇的足够我买一套高档别墅或一辆世界名车。

我的眼波里的确泛着笑意,像往常一般说:“我身价还挺高的。”

许柏辰没我这么放松,依然是不苟言笑,锐利的眼眸永远把他装点的冷漠十足。他一直很难让人主动去亲近,不知是否别的女人与我的想法是一样的。

他微抿了一下嘴角,若隐若现两个浅浅的嘴窝:“吃饱了就走吧。”

我把支票收进包里,无声的一路跟着他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等到出门时,才觉得时光就在刚才那一刻变得很长很长,可走着走着,终是看到了尽头。

出了餐厅门,我们都不经意的停顿了一下脚步。

“既然这样,我们再不要见面了。”迎着风,我轻轻的说,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纵然我不知道前方的路是通往哪个路口,满心只想逃吧,逃到没有他的那个路口。

我不争气的瞬间泪流满面,无从说起我为何事流泪。就如我从没清楚过,这两年我曾停留过哪几站。是冰冷刺骨的上海冬天,亦或是热情澎湃的许日街头,还是那个带给我过真实温度的怀抱。

再见。像是一场告别,对以后永远不见面的最后留恋和舍得。

许柏辰,没想到放弃你的时候,我的心很疼,疼得似乎也泪流不止。

我撕了这张数额巨大的支票,生怕路上被人劫财,最后把自己落得伤痕累累。

抵不住内心的虚弱,逃不过生命的本质,我终究妥协的给了肖虹二十万。十万是爸爸给的支票,不久前我曾兑换好的现金;另十万是我来中国读书,爸爸给的银行卡。如果有必要,我与她,也最好不再相见。

盛许时节,我和他们,一一做个完美告别,然后继续坚强的生活。

工作中的我是充实的,忙碌着就能忘记一些不愉快的心路。我喜欢跟着马编去各处采访一些名人和职业运动员,站在一边听着他们娓娓道来当初的经历,那样的他们是躲避了闪光灯背面,最最真实的一部分。

今天请到的嘉宾是本城一个足球俱乐部退役的球员,现在仍留在那个队担任体能教练一职。他是一名优秀的后卫,球迷们和带过他的教练对他的评价相当高,我从网上和马编那里了解过他详细的资料。他正是解员俊,小麦色的肤色,朴素的穿着衬得他越发亲和,根本没有球场上的王者杀气。

每次外出采访我都是站在大余身边或身后的,用心聆听成了我最常做的事情。

解员俊讲话喜欢时不时摸摸下巴,回答的声音并不算响,完全看不出足球运动员的自信和强悍。换个角度而言,球场才是能够让他发光的地方。球场下,他也只是和我们一样,一样的普通人。

“某些存在的意义在于生命本身,某些追逐的过程是生命中必经的过程。”马编很流利的说了句高深莫测的话,解员俊听后会心一笑。

马编紧接着赞美:“这是你自传里的一句话,网上对这句话有很高的评价,我个人也受益非浅,觉得令人有太多的遐想空间。”

“对,我很感谢我的自传制作者叶凌小姐,这本书鼓舞过许多人,包括我身边的球员们。当然,当下的中国男足水平还很低,呵呵。”

话题很轻松,他们也没有刻意避讳。

采访接近最后十来分钟,马编开始和解员俊回忆往事,两人面带笑容。

马编提起:“现在偶尔想起那年中国队进世界杯,之前的十强赛我还做为一个记者,天天跟着你们训练,交流感想,现在数一数,快十年了,如今你都已经退役。”马编脸部表情出现了一种叫做“悠远”和“怀念”的笑容。

“是啊,所以我一直感慨,运动员的生涯实在太短。”解员俊的表情露出了之前没有过的严肃和认真,那段记忆是真真难忘的吧,可惜我错过了。

“那么,在你生命中,你觉得你最想像谁那样努力奋斗?”每次录制节目,马编都会提及这个问题。他说过,每个人都有应该有崇拜的人,尤其像运动员,特别需要前方有个参照物,你才会为了成功更去拼命要去成功。

有时候,偶像的力量是强大的。

“我的老板,祁琛泽。他是我眼中相当出色的一位男性,他喜欢看我们现场踢球,有时候也来看我们的训练课。他是一个有热情的球迷,同时也是一位还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商人。当下也不忌讳谈论黑球假球,而我作为球队的一员,在这里我可以自豪的说,我们的球队绝对是干净的,你也知道,球队的董事长在里面肯定是起到最关键的作用。而俱乐部方面,从不拖欠球员工资,能在队内继续效力,是我的荣幸。俱乐部的球员们也都很尊敬祁先生。”

听起来不像是客套话,我在脑袋里搜索一遍关于祁琛泽这位人物,好像有一点点印象。再认真一想,我的确见过他的真人,似乎是06年的一次聚会。换个角度而言,祁琛泽是解员俊的老板,他当然得在公众面前夸他几句,现实生活毕竟是很现实的。

马编呵呵笑了两声,又接着玩笑几句:“我相信你们老板看了今天的节目,知道有位这样维护他的员工,心想出的高薪聘请值了,不知哪天有荣幸能够把祁先生请来电视台做客。今天很感谢小解来到我们节目,让喜爱或不了解他的朋友更全面的认识他,也希望在他今后的足球事业中大展宏图。再次谢谢小解,我们下周再见。”

两个人面对着镜头很友好的相互握手,下来后两人又闲谈了几句,我跟大余走在他们后面。一期的节目又成功录制完成,进度和效率很快。

解员俊称自己晚上还要去酒店帮球员们庆祝联赛的胜利,婉言拒绝了我们发出的邀请。

周五傍晚,我们台留下加班的同事们都订了盒饭。我和周凡捧着餐盒吃得津津有味,她和我都不怎么挑食,离我们一米处的大余举着筷子:“今晚加好班我们去放松一下,再这样下去迟早得未老先衰。”

这句话很受用,我和周凡当然没有意见,几位台里的记者纷纷兴趣也浓厚。一位刚从荷兰回来的特派记者朱木说:“行啊,这两天新开了一个酒吧,听说吧里的歌手唱歌起来特有味道。”朱木性格开朗,口才也相当不错,大约二十八的年纪,身形微胖。

“那说定了,在场的一个都不准少。”大余立刻附和,引来我们一阵哄笑。大余的幽默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和他相处越多,越发现他这个人好相处。上次他曾冒出过一句黑色幽默,都把我们逗乐的时候,他却一脸严肃的声称,他的幽默是上了年纪后的老练,我们年轻人还不到这火候。

周凡的晚间新闻提前了半个小时开播,因为是周末,电视台里有足球比赛直播。实际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去茶水间泡了杯咖啡,很巧的碰上今晚解说足球的资深评论员付海,他弯着腰接一杯水。抬头看见我时,对我微微一笑,客气的打招呼:“怎么晚上还有工作吗?”

“还有活动。”我笑着回应,在电台里我和他碰面的机会不多,付海基本是属于过着时差生活的人。

“所谓周末解压是吧。”他呵呵的笑几声,然后推门而出,很好听的嗓音。

酒吧离电视台不远,开车过去只用了一刻钟。它精致的位于霓虹闪烁的街头,不留心注意不会注意到它。酒吧命名为“轻音乐”,店名很低调的闪亮着水蓝色的光,像一家夜间咖啡屋,隐没在人潮拥动的繁忙夜市。

我们一行人选了离驻唱舞台很近的位置,周边亦是三五成群的年轻男女,享受着音乐的陶醉和感受着都市的夜生活。

朱木喜欢喝芝华士兑绿茶,而我则不喜欢品味任何一种洋酒。这个季节喝啤酒很舒服,冰凉的液体入胃,带来不小的冲激力,褪去一层炎热。

大余与我们碰杯的同时,高兴异常:“老付此刻正沉浸在意甲的激情中。”

引来我们哈哈大笑,当然明白他的话里带有多种意味。台上的男子眼神冷漠,握着话筒演绎一首《k歌之王》,酒吧的气氛很安静,与“轻音乐”相匹配。

朱木似是泄气般的抱怨:“还以为是位气质美女呢。”然后摇了摇头,灌一口酒,动作潇洒。他话毕的同时,正有一群人朝我们方向走来,然后在我们沙发边站住脚步。

由于被遮住了大半的光,我抬起头望了一眼来人,只见朱木和大余已经起身与他们打招呼了,相互握手寒暄。其中只有一个人是我之前见过的,就是不久前接受马编采访的解员俊。他礼貌的向我问好以及握手,我受宠若惊。

他们走后,占了一个较大的角落,看样子像是在庆祝,甚至疯狂到开香槟。

朱木见状后转过头低声道:“周凡,明天的准点新闻又该有他们了。”

“现在的球迷也真苛刻,泡吧算是他们正常的场外娱乐生活吧。”我接他的话。

“话是这样讲,但这种行为在媒体面前曝光出来就是算负面新闻,whoknows。”大余感慨,随后又与我们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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