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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文这个副科长兼任,俩人平时都不“到衙理事”的。真正负责厂报日常工作的,其实就是那位编辑部主任。不过,一旦面对这种有违“制度”的“大事”,黄志文扛着的这个“副总”头衔也就起了作用。

黄志文虽然不了解这事儿的详细内幕,但见是关于杨伟的先进事迹报道,当然是大笔一挥果断为杨伟走了后门儿,批示曰:“类似先进典型,事迹真实、感人至深,要不遗余力地尽力挖掘,不惜笔墨篇幅地搞好报道”,算是彻底为关于杨伟的报道定了性、指明了方向。

于是,第二天厂报关于杨伟的先进事迹报道,便由惯例的三版挪到了头版,而且还是头条,因为那天厂领导恰好没有开会也没有接待重要客人,所以让杨伟钻了空子。同时,报道还由惯例的只是豆腐块文字消息,变成了整整一个版的带大幅照片的长篇人物通讯。

该报道连篇累牍、浓墨重彩地替杨伟吹嘘说他是“敬业爱岗的标兵,一丝不苟的楷模”。文章末尾还有记者的采访手记,大谈记者个人对他的印象,赞美他“有文化、有思想,做事踏踏实实不浮躁,能够扑下身子真抓实干,是个难得的务实型人才。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杨伟同志在质检员岗位上,还能团结同志、继往开来,拥有极其稳固的群众基础,彻底改变了以往质检员因为工作造成干群对立的问题”,还特意强调了他其实是国内某211工程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居然甘于到玩具厂做一个普通工人,这种主动“接地气”、“走基层”的精神,实在是当前天之骄子们最最需要的基础品质和行为风格。

黄志文跟杨伟有“共妻”的情分,对杨伟还是很够哥们儿的。一方面旁敲侧击地打听关于报道杨伟先进事迹究竟是谁的意思,一方面又作出批示,要求厂报继续加大对杨伟同志先进事迹的报道力度。结果第二天厂报便又刊登了一篇社论,号召全厂职工都要向杨伟同志学习,学习他一丝不苟、兢兢业业的敬业精神,学习他忠于职守、不计个人得失,一心扑在工作上、事业上,为了工厂的利益,严把产品质量关的品质,云云。总之把杨伟夸得天上少有、地上难寻,恐怕文天祥再世、戚继光重生也都要自愧不如,在杨伟这等高大全的英雄人物面前汗颜仰视,俯首膜拜。

厂报连续两天对杨伟的报道、评论,让杨伟自己看了都觉得有些脸红耳热不好意思,羞愧地将编辑部特意送给他的三份厂报带进厕所揩了屁股。本来他也纳闷儿的,觉得自个儿也不像是踩着主角光环、拥有王霸之气的幸运儿,怎么突然就会有这么多好事光临到自己身上呢?回到家里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后,黄志文才一脸不相信地说道:“难道你也不知道这事儿的内幕?我还以为你是一条不声不响的老狐狸,有这么大的背景还隐藏不说呢。”

杨伟听了更是一头雾水。黄志文见他不像在作伪,于是便告诉他,关于集中报道他先进模范事迹的指示,是厂里一位分管政工的副书记李光提出来的。杨伟听了更加迷糊,连连表示自己跟这位大官儿八杆子都打不着,也不曾跟他“共妻”过。这倒让黄志文也摸不着头脑了,问道:“那你总该跟李书记的亲信有点交情吧?或许也是人托人办的事儿吧。总之,我不相信你不是李书记派系的人,他会无缘无故来帮你。说实话,你做的那点儿屁事儿根本不算事儿,根本不值这样连篇累牍的报道。你在车间里那些狗头马蚤脑的小勾当我也早有耳闻,评你当个质监科的反面典型绰绰有余。”

杨伟摸着脑袋也笑,道:“鬼才晓得领导抽了哪根筋,居然莫名其妙要树我个典型。我最了解自个儿这副德行,根本就不是当典型的料,全身上下没有一点高大全的典型气质。最后你们搞的那个狗屁厂报夸得我比杨子荣还牛逼,真是让人情何以堪。反正你那不着调儿的厂报是被我当了厕纸揩了屁股,我是没脸看这些天花乱坠的牛皮稿子。”

第三十三章戴着绿帽也被顶替

黄志文听了倒严肃起来,道:“唉,你小子还是不懂政治。那份报纸你得保存好,那可是你在厂里的重要荣誉,以后一旦有什么好事需要‘积分’,那都是铁杆儿凭证。回头我让厂报编辑部再送你两份,这次一定不要揩屁股了。”说着自己也笑,摸着萧月的大腿道:“我们辛辛苦苦办的报纸,居然被人当手纸揩屁股,真是令人丧气。”

杨伟笑道:“实在是你们的报纸写稿子写得太不着调儿。有那么吹牛逼的吗?幸好写的是我,我知道自个儿是个什么东西。要换成写的是别人,没准儿我也得去瞻仰膜拜如此高大全的先进典型。说实话,我现在都觉得自个儿像在做梦,稀里糊涂就成了杨子荣、刘胡兰一般英雄正义的人物。我一直觉得我这类人只适合上晚报社会版的,报道个‘跟女友交合拔不出生殖器’,或者‘戴别的男人用过的避孕套结果掉落进女友体内拿不出来’之类的新闻,哪想到居然上了英雄榜。我在厂里除了认识你和嫂子,也就认识男工宿舍和车间里那几个劳苦大众了。这里面要说策划这事儿最靠谱儿的,还就是你。你就管这摊儿嘛。黄哥,如果真是你干的,那你可千万别学雷锋做好事死活不留名儿,还得让兄弟去扒拉你的日记才知道是你干的,行不?你就给兄弟老实招了吧,是不是你干的?”

黄志文一边把手探进萧月衣领里去摸她的奶子一边笑,道:“说老实话,厂报的业务是归我分管,但我自从兼任这个副总以来,还从未管过那个破报纸的任何事儿。这次算是为你破了处,头一次人模狗样地作了个批示,后来看看,自己都觉得脸红。自个儿那人模狗样的批示太有领导范儿了,可自己咋就不是个像样儿的领导呢?哪怕当个像于德利那样实权科室的头儿也行啊,偏偏就窝在了宣传科这个兔子不拉屎的鸟地方,一辈子不得发迹。厂里搞廉政,纪委让我们这些人都签廉政责任状,我他妈就在廉政责任状上表决心,说自个儿‘有心腐败,没人行贿,像不作个廉洁奉公的好干部都难’,差点儿被纪委树成反面典型上了厂报‘以儆效尤’。”

杨伟听得也笑,末了却突然说了句:“我倒是跟于科长很熟的。除了你们,在厂里我也就认识于科长这么一个实权人物了。你说,会不会是他的幕后策划?”黄志文听了后,猛地捏了一下萧月的奶子,道:“你认识于德利?哎呦兄弟,以后哥飞黄腾达就指望你了。那可是棵大树啊,在厂里权势熏灼。这条大腿你一定要抱紧了。你早说认识于德利,何苦还让我在这里扮不靠谱儿的狄仁杰,白白分析了那么多,答案却就在眼前:就是于德利。李书记刚好分管人事政工。他是李书记多年的老部下,死党。”

杨伟这才恍然大悟。

这次于德利忽然这么严肃地要找自己“谈谈”,究竟要谈什么呢?尽管杨伟一肚皮要回家窥滛的心思,但还是强压住了,毕竟公事要紧。于德利这么郑重其事地找他,肯定是有大事。于是他给萧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有事中午在厂里食堂吃,让她在家跟王雄一起吃饭,末了又压低声音问道:“月月,上午没被大熊推倒骑在身上玩弄抽送J滛射浆吧?”气得萧月在电话里咬牙,嗔道:“臭流氓,大熊就在我身边呢。”顿时把杨伟也闹了一个大红脸,赶紧讪讪地挂了电话。

杨伟吃完饭后马上去了于德利办公室。www.6zzw.com于德利面沉如水地让他进屋坐到自己对面,又回身把办公室门关上,这才重新坐回椅子上,敲着桌子沉吟道:“阿伟,于哥对不住你。本来这次有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让你脱离工人身份坐办公室的,于哥也在尽力帮你造势操作了,但没想到所有关节都打通了,对你的造势报道也搞得比我预想的效果还要好,但还是出了岔子。这次的名额只有两个,结果两个副总塞进来四个人,而且都是直系亲属。我也找了李书记,但他也说你这种关系分量不够,让咱们继续等下一次的机会。不过,下一次的机会指不定哪年才会有,事情就不好说了。唉。总之这事儿于哥没办好,真是不好意思的。”

杨伟听了感动得不得了。他并没有明确托付于德利帮他办这事儿,而且他以前不知道,现在进了厂以后才晓得,对于这种曾经在体制内的老牌国营厂而言,身份问题竟然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干部”和“工人”之间的待遇天差地别,以后职称和等级评定,退休后享受的退休金等等都完全不同。还包括日后的发展,工人是只能在车间一线转悠的,像杨伟这样能混一个车间质检员,已经算是极好的工种了,算是一进厂就踏上了工人阶级这个金字塔的巅峰。否则,如果杨伟开始被分配到一线,那他恐怕想要运动做一个车间保管员什么的轻松闲职都要费很大劲,更不用说做车间质检员这种又闲又有小权的工种了。

第三十四章娇妻高跟鞋上干涸的浆液

杨伟心里感动,罕见地没对于德利嘻皮笑脸,真诚地道:“于哥,这事儿您尽心了,兄弟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都晓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无论成不成,这份情兄弟都记心里了。”

于德利郁闷懊丧地敲了敲桌子,半晌才道:“阿伟,于哥说句老实话,当初于哥明知道你是大学生还要招你进厂,就是因为于哥知道厂里有两个转干指标,以为凭于哥在厂里经营这么多年,而且这事儿又直接归于哥管,总能给你运动一个的。没想到这两个指标早被老虎盯上了,我等家猫根本插不上嘴。现在这形势,想再拿到这种指标是很难了。别看咱们厂已经改制被私营财团收购,但走的还是国营厂老一套。没身份,你啥都不是,什么好事儿都轮不到你头上,能力再强也只能默默地看别人不干活儿也照样拿高工资,而自己累死忙死也只能为别人做嫁衣裳。说老实话,于哥招你进厂,又一直没拿你当外人,一直在帮你,也是存着私心的。觉得你学历高、智商高又会来事儿,将来肯定能够前途无量。于哥一是想给自己在厂里留条后路,二是觉得你在厂里无依无靠,算得上是于哥的亲信嫡系。但现在看,只要你的身份问题不解决,你就很难在厂里爬起来。这样来说,对你以后的发展实在是不利。大学生现在就业再难,但一旦就业后,前途却是无量的。工人又不同,赚钱再多,前程也只有萤火虫照出的亮地儿大小,不利于你的个人成长。如果你想走,于哥不拦你。在于哥的职权范围内,照样能顺利调档走人,没人阻止得了你。”说着,抬起头来又看杨伟。

杨伟这时也为难。他知道于德利说的都是实情。当初自己是怀着一时之愤来当这个工人的,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开始时只知道就算是大学生刚进厂的话,一般也会被分配到一线车间“下放锻炼”一两年后才会进办公室,但他毕竟还是缺乏社会经验,没想到按照“干部”身份招进的大学生下放车间锻炼是一个概念,而像他这样按照“工人”身份招进来的工人却又是另外一个概念。在这种曾经的国营军工企业来讲,想转变身份,难度简直堪比十几年前的“农转非”。

于德利见杨伟踌躇,于是起身笑了笑,道:“你回家好好想想,不要忙着做决定。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男人选职业是生命里的头等大事,需要好好考虑考虑。你放心,只要于哥还干这个人事科长,你啥时候想走都能走得成,没人拦得住你。”

杨伟于是也起身笑道:“那就谢谢于大人了。这事儿还真得好好琢磨琢磨。”杨伟也没想这么快就做决定。他开始为自己之前选择工作时的莽撞感到后悔,觉得自己这次的选择一定要深思熟虑才行,至少也要等黄志文夫妇休假回来,问问他俩的意见再做决定。毕竟黄志文夫妇的社会经验也比他和萧月要多很多,对这种事还是应该有比较中肯的看法的。

杨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这种事儿虽然对他个人来讲影响很大,但他却不肯让这些事一直窝在他心里。下午回到车间后,他又是精神饱满、意气风发,在跟几个女工调笑的过程中又免不了想起家里的萧月和王雄,想这一对孤男寡女在家里穿着紧身性感的练功服搂抱在一起跳舞,会不会真地干柴烈火做出一些人神共愤的事体来呢?一想到萧月穿在身上的肉色紧身练功服被王雄一把撕烂,然后王雄又将他粗长坚挺的分身插进萧月下体的时候,杨伟就激动得喘不过气来,心里竟暗暗有些期盼,盼望俩人真做一些人神共愤的事让他现场瞻仰一番。

在不断纠结和患得患失的情绪中,杨伟好容易熬到下班,然后就一溜烟地直奔回自己的废村小屋。他鬼鬼祟祟地来到大门口,贼一样趴在门板上隔着门缝向里张望,结果得到的答案却令他大失所望。

院子里,萧月和王雄早已经停止了练舞,俩人此刻都换下了练功服,王雄穿的是短裤和背心,萧月穿的则还是那件黑色半透明情趣吊带睡裙,高耸挺拔的奶子在薄薄一层黑纱的覆盖下若隐若现,看上去充满了神秘的诱惑力。她的双腿依然是一条腿穿着黑色畅通网格丝袜,另一条腿赤条条一丝不挂。脚上穿的还是那双黑色高亮高跟皮鞋,不过上面的浆液已经干涸,只留下了一个惨白色的淡淡印痕。

第三十五章鼓励娇妻与堂弟跳艳舞

这时,俩人正有说有笑地坐在院子里择菜准备晚饭,面色正常,甚至连坐着的距离都保持得很好,从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杨伟这时才晓得自己完全想岔了,想看香艳大戏,绝对不能正点儿来看。萧月知道他下班的时间,就算俩人真有什么私情勾当,也绝对不会专挑这个点儿演活春宫给他看。

杨伟在门外狠狠地吞了口唾沫,失望地推门而入。俩人见他回来,一起站了起来热情地招呼,这反而让杨伟觉得太假,更加肯定了俩人有J情的判断,于是也假笑着冲俩人道:“嗬,这画面看着好温馨,感觉像是新婚小夫妻在准备晚饭似的。”说得俩人的脸顿时红了。萧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嗔道:“老流氓,没来由地调戏自己的媳妇和弟弟。”

由于萧月和王雄的提前准备,这顿晚餐也是相当丰盛。杨伟以今天是周末,第二天大伙儿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为由,再次提出要大伙儿一起喝个痛快,王雄犹豫了一下,居然同意了。

二锅头是现成的,仨人每人倒满了一杯。开始时杨伟和王雄都还喝得矜持,萧月也只是陪着俩人小抿一口;但到了最后,仨人都喝得有些迷糊,杨伟和王雄也就不再顾虑那么多,开始放量喝了起来。萧月酒量浅,但也跟着喝了不少。喝到九点多的时候,杨伟和王雄已经喝了差不多两瓶二锅头,而萧月也差不多把那一大杯酒都喝光了。

这时,仨人喝得都有些多,舌头也变得大了起来,行为更是尽显粗犷豪迈:杨伟和王雄都脱掉了上衣,裸露出了胸膛;话题也渐渐放开,变得越来越大胆,越来越坦率。这时,萧月开始迷糊着眼说王雄的舞其实跳得不错,但有些时候放不开,总是想着不能碰到舞伴一些部位,所以导致缚手缚脚,看上去不够潇洒;而王雄则抗辩说不是他放不开,实在是因为萧月始终在提防着他,有些敏感部位被他稍微一碰就赶紧躲避,结果导致他也跟着变得很紧张。

杨伟睙斜着眼,歪着嘴巴,语不成句地仲裁道:“你俩谁也别抱怨谁,肯定谁都放不开是真的。嫂子跟小叔子在一起搂抱着跳舞,又穿得那么性感,心里还彼此顾忌,都不敢接触彼此对方的肉体,这样能放开才怪。不过,我不觉得你们这样有什么意思。大熊,虽然我是你哥,但我也不得不建议你:你跟你嫂子学跳舞,就要抛开一切顾虑,把全副身心都投入到跳舞中去,这样才能找到感觉,跳出味道。如果一味心思在想如何不冒犯你嫂子,不碰触到你嫂子的敏感部位,那哪儿还能跳出忘情的舞蹈来?还有月月,我也想对你说,你作为一个嫂子,一个老师,心里存了那许多‘这也不行,那也不敢’的念头,本身就是错误的。男女在一起跳舞,关系就是单纯的舞伴。舞伴之间如果还存着‘这也不能碰,那也不能摸’的念头,还怎么可能把舞跳好?干脆俩人一人抱一个木鱼去念‘南无阿弥陀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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