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花子门前喊娘亲(1 / 2)

加入书签

满仓背着奄奄一息的汪玉晗,沿着河堤登上了绵延巍峨而又盘旋的秦岭山。小道官道都不敢走,只能穿过丛林,走一些连猎人也不愿涉及的原始路线。尽管已经在地图上标注了醒目的坐标点,但理想和现实之间总是充满了说不尽道不明的荒凉。

这才攀上第一座主峰,放眼望去,蜿蜒盘旋的两岔河上游下游河岸两畔早已密密的布满了无尽的火把灯光,在无尽的河堤间奔走呼唤。这往下游的,正是耿孝廉派出的搜索队。

往南,显然是不能再过去了,在省界的边缘必然会有敌军驻扎的据点。封锁线自然在所难免,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想办法将汪玉晗送医救治,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在登上主峰的悬崖边,一路峭壁盘旋。

军阀狗腿子耿孝廉,费尽心机,连河堤沿途的岩石峭壁也不放过。不知何时早已派人用鲜红的油漆刷上了红殷殷的大字:“活捉汪玉晗,赏银一千两;共匪头目汪玉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等等罪恶的宣传标语随处可见。

在如此的大封锁跟前,这是要将这一支正义之师赶尽杀绝,不留后路的节奏啊!

满仓心里踌躇着,往南明显的是往白狗子的枪口上撞。往北,绵延冗长的百里秦川沃土沿途大大小小的村庄显然是不能再进了。在这白色恐怖笼罩下的秦岭内外,群众基础还比较薄弱,谁又敢拿一家老小的性命当儿戏!

“龟寿村!”当这三个字突然浮现在满仓脑海的时候,浑身上下瞬间一阵机灵。

“对,就回龟寿村,那儿有爹娘,有乖巧懂事的小喜鹊。这么多年了,小喜鹊想必早已出落成一个俊俏水灵的姑娘了……”漆黑的夜色里,满仓脸上露出欣喜的光芒……

“马齿苋、刺筋草!对!爷曾经说过,这些都是庄户人家必不可少的草药。想当年村上有一头倔牛发了疯病,犄角将王老头后背戳出了两个血窟窿,黑旺旺的的血水儿直往外冒。庄里人都想着没救了,爷偏偏不放弃,抬回屋里,昼夜不停的服侍着,不出俩月就能下地行走。用的正是知娃和满仓割牛草是顺路带回的草药。”一想到汪玉晗有救了,满仓的心里更加的欣喜。

当晚风再次袭来的时候,五月的秦岭山脉,寒意还未彻底消融。山谷间刮过的寒风虽不至于刺骨的寒冷,但也令人瑟瑟发抖。沿岸的火光伴随着匆忙的叫喊嘈杂声渐渐的远逝,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夜幕远方。山谷里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四处一片冰冷的凄凉。

“该找个落脚之地,以免受了风寒。”满仓心里想着,在漆黑的夜里睁着一双像猫头鹰一样的眼睛环视四周,寻找着落脚的地方。

两岔河湍急的河水轰隆隆的在山谷回荡,岁月伴随着一路的坎坷,在大约一周的蹉跎之后满仓终于看见了魂牵梦绕的龟寿村。站在男娃梁的土台子上放眼四望,在朦朦胧胧的荒野之间。龟寿村就像一个家徒四壁的赌徒一样,紧紧的依偎在秦岭山脉的脚下。有鸡鸣,有狗叫,依稀的甚至于能看得见有勤劳善良的妇女、男人在村西头说说笑笑。翠绿的草地上,不知何时早已平铺了一张张色彩斑斓的床单被罩。天气正好,一群女人正在浅水潭边嬉水打闹。

当喜鹊娘正卷着一抱柴火准备返回锅灶间的时候,吱扭一声院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浑身破烂的叫花子正喘着粗气依偎在门框边。

“赶紧走开!不是刚给了你吃的了嘛!怎么又来了?”喜鹊娘皱着眉头驱赶着倚在门边上的叫花子。

也不知哪个地方又闹起了饥荒,连着几天了,总有男男女女的讨饭的沿着附近的几个村子挨个儿的讨饭吃。喜鹊娘善良,连着给了几天。年纪大的自然不必多说,花子得了好处,年轻的也便一个接着一个的拍门打栓儿的都来凑个热闹。自家的光景都过不到前去,哪有多余的口粮侍奉这些吊儿郎当的年轻人!

“年纪轻轻的,你找个活计多好啊!真是的,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喜鹊娘放好柴火,实在不忍心。起身从竹篮子里摸了俩黑面馒头,一面往外走着,嘴里叽里咕噜的埋怨着。

刚出上房屋的门,只见门口早已不见了那叫花子的身影。德福一大早就进山了,临走的时候特意交代过,千万别搭理那些懒惰的懒汉货。

德福为什么这般的厌恶这些讨饭的外地人呢?这是有原因的。前几日地里正忙,德福刚吃完饭正在院子的泡桐树底下乘凉。这时正好看到讨饭的正在对门邢老汉门口,叽叽哇哇的围拢着说一些听不大清楚的外乡话。德福好奇,悄悄的出门去听,不料这伙人一见陌生人突然靠近,都装疯卖傻的四散而去。留下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年轻的娃娃,战战兢兢的盯着德福。

德福心里一软,看这娃娃和自家知娃一般大小。穿着破烂,饿的面黄肌瘦浑身上下打着摆子。心疼他,就把这娃娃扶进院子。好吃好喝的一顿供应。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