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酒楼谋职遇坎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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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德福早早的起来张罗着知娃洗脸穿衣。喜鹊不懂事,非要跟着知娃哥一起进城,被呵斥了几声捂着嘴退回了屋里躲在锅台边自个儿生闷气去了。

农忙时节,德福急着赶路,早点儿赶回来还有农活要做。一路爷俩相跟着很少说话,德福不时的转身催促知娃跟紧点,怕迷了方向跑进了岔道。

县城不大,王字形分布的几条街道交错相通。关中大酒楼并不难找,即使没进过门的人们都会以从这门口经过过而吹嘘好长一段时间。说楼宇飞檐峭壁,说青龙炖汤煲千年不熄的比比皆是。

花州县城地处古郑县县城原址,南接秦岭北至渭河南岸,东通华山,西直抵唐王朝古都长安。是方圆数百里掐指难寻的繁华富庶之地。关中大酒楼坐北朝南,远远望去正如传说中的一般。雕梁画栋飞檐走壁难掩其表,门庭若市走马抬轿难掩其内。门口十口浑黄的大水缸分两边一字儿排开,明晃晃的酒幌子迎风招展。迎宾的伙计们清一色黑丝短汗衫,肩膀上搭着白生生的羊毛手巾站立着,啥也不用干。

德福来过几次,也跟人吹嘘过。真真儿的要近前,却内心犯怵。在门口徘徊张望着却不敢过去。知娃没见过世面,紧紧的依偎在背着铺盖卷儿的德福身后。俩人转的次数多了,难免不引起伙计的警觉,刚要离开便被肩头搭了羊毛手巾的伙计拦住。

“干啥的?”

德福想解释,见对方人多,话到嘴边瞬间又哑了口。只瞪着眼撺掇知娃赶紧说话,知娃好歹读过几天书,见那伙计倒也和善不像寻院的打手一般凶神恶煞,连忙近前搭话。

“找掌柜!”知娃战战兢兢地回话。

“张、王、李、赵、钱,敢问乡党找的哪一位?”伙计背百家姓一般一口说出五位掌柜来。惊得德福知娃俩人目瞪口呆。

“这回回去可有的说道了。”德福心里想着,却不知如何回答伙计问话。知娃也瞪大了眼珠子眼巴巴的呆望着德福。

见爷俩都答不上来,伙计一挥手,驱赶着俩人离远点。转过身去不再搭理他们。

知娃跟着爹遭了冷遇,一步三回头的来到了酒楼对面的小巷子里。赶了半天的路,肚子早咕咕的折腾了起来,事情再急,先填饱肚子再说。

小饭馆的伙计正拿了毛巾在前台擦拭酒壶,见有客人进门,连忙起身召唤着。用那擦过酒壶的毛巾使劲的在那坑坑洼洼的桌面上来回舞动着,桌面还是布满了坑洞。

“乡党,吃点啥?”小伙计擦完桌子,将那毛巾顺手往肩头一搭,弓着腰子笑眯眯的问话。

德福瞅了眼知娃,娃娃第一次下馆子可不能亏欠了娃娃。心里想着便随口问了句“都有啥!”

伙计见俩人也是个生客,不由得直起了腰板扯开嗓子冲着里间吆喝了一句:“来俩客,头面汤两碗!”一转身又回到柜台上擦酒壶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便有另外一名伙计用褐色的木托盘端着两碗面汤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上。面汤上面放着木筷,汤里浮着一层稀稀拉拉的葱花,除此之外空空如也别无其他。

德福心里明白,这是把自个儿当做赶脚的脚夫对待了。脚夫手头不阔绰,常年在外的挣点儿辛苦钱,每到饭点儿,拿不出盘缠,店家仁义总会端出一碗澄清的热乎乎的面汤,在撒上一把葱花。脚夫一般都会自备干粮,将那苞米高粱馒头掰碎了泡进汤里,胡乱的扒拉几口也算是吃了一顿饱饭。

这样的饭当年德福跟着德林过渭河找满仓时连着吃过好几顿。钱不钱的并不重要,吃完饭实在抹不开面子的就象征性的在桌面上随便丢几个铜板算作饭钱,实在拮据连毛票也拿不出的也不打紧,吃完之后将那空碗拿到屋外水瓮前涮洗干净放回桌子就可转身走人。都是乡党,店家一般也不会说道什么,白占了饭桌喝了面汤使了碗筷,店家又搭上了一把葱花。也算是拉拢主顾的一种手段罢了,人生在世谁还能每个难怅嘛!

想当年就是在这张饭桌上,对面坐着的可是那憨厚又倔强的德林哥。一身使不完的力气,一顿就着干馍馍能喝三碗面汤。“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望着稚气未脱的知娃,德福忍不住冲着柜台边擦拭酒壶的伙计吼道:“崽娃子,菜单拿来!”

伙计一愣,连忙点头哈腰的拿了菜单近前,德福一扭头却不看,弄得伙计一脸难堪。

“叔,菜单!”伙计轻声招呼着德福。

“不看,不看!”德福回过头来一愣,连忙挥挥手拒绝。伙计面露难色,德福瞅了眼知娃也不再为难这伙计娃,回了句“羊肉泡馍!”架势神气声音浑厚悠长。

“叔,几碗?”伙计战战兢兢的忘了眼德福压低声音追问。

“一碗么!这娃!”德福责怪着。

“正堂,贵客俩,羊肉泡馍一碗”小伙计的声音回荡在小店里,声音同样拉得浑厚悠长。

饭还没上桌,德福却早已从布袋子里掏出喜鹊娘准备的黑面饼子,就着面汤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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