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色春_分节阅读_4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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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啊……”南霜道,“我上午陪穆大哥聊天,下午在院里练舞,练完舞,就与你一起了。”

“练舞……”于桓之忽然沉沉问道:“这惊鸾曲,你以前何曾跳过?”

南小桃花听了此言,心底亦是一沉:“小时候,跟着娘亲学,还没学好便伤了脚,至此不再跳过。因记牢的步数和姿势,所以今日是第一次尝试。”

“惊鸾曲。”于桓之念了念,又兀自道:“萧满伊将这套舞练得炉火纯青,为何她提气运功时,却为何不见不适之处?”

南小桃花闻言,亦低头细细沉思起来。

方此时,杜年年与打水的丫头走了进来。

待丫头将水放下退出去后,杜年年见二人均面沉如水,便问了声:“南姑娘可好些了?”

南霜这才抬起头来,笑道:“将才晕了一下,现在好了。”

于桓之道:“杜姑娘前来有何事?”

杜年年静了半刻,道:“暮雪七人的事,拖着不说总归不好,若穆公子与于公子今夜有空,我想与二位说了。说了以后……说了以后,便向二位辞行。”

“辞行的事,容后再说。暮雪七人是大事,不如你现在便随我去枫和苑,将此事与我和少主说明白,”于桓之道:“正巧我要去要看看萧姑娘。”

第54章...

*

岁暮天寒,晚间又冷了几分,湖石小径上都覆了一层薄薄的霜,与月华交相辉映。

流云庄的夜很静,偶有寒鸦嘶鸣两声,扑棱着翅膀,飞向夜空。

枫和苑前,只闻风过残叶之声,正房内一灯如豆,挺阔的身影映在窗纸上,穆衍风弯腰坐在床榻边,动也不动。

杜年年轻微叹了声气。

南霜见状,却勉力笑道:“兴许是大哥在陪烟花说话呢。”

于桓之沉静地望着窗纸上那一轮身影。在他与穆衍风初结识时,便听说了萧满伊这个人。

那年暮雪宫覆灭,于桓之上京寻父未果,他跟着穆昭来到流云庄,心里还有些不痛快。穆衍风是个热情性子,见了暮雪宫少宫主尤为兴奋,嚷嚷着要与他比剑。

于小魔头也不含糊,满腔不快全然泄愤于剑尖,本应是点到为止的比试,他却招招狠辣。穆衍风彼时未反应过来,对他凌厉的剑法更是应接不暇。最终于桓之一个横扫,挑飞了他的剑。

穆衍风望着剑刃在空中划出的弧线,道:“苍天啊,你的武功可真高啊。”

此言一出,身后忽然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一位身着青布短衫的小男孩跑过来,闪忽着眼说:“衍风,是你让在让着他,要我说,你最厉害!”

穆衍风又叫:“苍天啊——”

于桓之忘了自己是几时发现那个常常来流云庄,令穆衍风避之不及的小男孩就是萧满伊了。

他只记得三年后,当年逾十七的穆少主长成翩翩少年时,自己已与他成了毕生的挚交。

彼时穆昭正筹划着退隐江湖,整日跃跃欲试地窜动在流云庄各处,着布衫,挂木剑,遇着人了,便要教条一番:“这个人啊,活到了最高境界,多半就有了清风涤胸,云出无心的淡定。因而淡定如我,实在不应为这世俗琐事所累。所谓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哎。”

于桓之以为,穆昭说这些话,不过是摆个亮堂门面,以掩饰他一向不大淡定的心境,就如流云庄与青山绿水为邻,却装了位如此怪异的盟主一般。

岂料数月后,武林英雄会的前夕,穆昭竟真地留书一封,圆他采菊东篱的梦去了。

穆衍风读了那书信后,亦是闷闷不乐了几日。他时时缄默不语,目光有些悠远。

实际上,穆盟主与穆小少主的关系是极好的,父子二人时常把酒言欢,作些乌龙诗词,并称之为人生一大乐事。

穆昭的离去,是于桓之第一次见着穆衍风不快活。

他从前是有些羡慕穆小少主的。谁不向往安稳无忧的长大?可命途多舛,生涯能如此安宁的又有几人。

然而说穿了,羡慕什么的,向往什么的,都是人比人惹得祸。穆昭父子羡慕于惊远父子的平静淡定,大魔头小魔头向往大盟主小少主的积极乐观。

彼时于桓之始知,原来穆衍风这样的人,亦会难过。不过谁都有晦暗的时候,可他很坚韧,并且坚韧得很讨喜。是以穆小少主在穆昭离去的三日后,便寻了于小魔头,说既然盟主已走,那么他二人就当一同挑起流云庄的大梁。

穆昭为人虽不大正经,但他对于桓之却有再造之恩。

一向平静淡泊的于小魔头,在那个春深似海的日子里,与穆少主击掌起誓,一定要在五年后的英雄会时,力争三甲,保住流云庄的地位,保住盟主的位置,并且一同探查暮雪宫覆灭之谜。

其实所谓三甲,所谓地位,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但他们明白,争到手,起码还能抓住虚无;若不争,那便真的什么都没有。

穆昭离去后,于魔头与穆少主均未想过要把他寻回来,一来,穆盟主武功盖世,流离在外只有他欺负人,不会人欺负他;二来,穆昭向往的是归隐田园的生活,指不定已寻了个山旮旯,换了个类似陶渊明的名字务农去了,找他实在太费功夫。

任凭于穆二人如何猜,也猜测不到穆昭虽喜欢陶渊明,但他也是个知道变通的人,明白“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穆盟主留书后,乘船又换马车,一路顺风顺水来到京城,在东街开了个兵器铺子,做着只赔不赚,入不敷出的生意,还因了些不为人知的缘故,化名叫做于不举。

话说这位于不举,由于生活困难,时常上天水派蹭吃蹭喝,活得很是窝囊。

穆昭离去后,于桓之知道穆衍风会很快振作。

这一次,穆少主却是伤心至极。在他孤零零坐在萧满伊床榻边,掐着虎口,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唤萧满伊时,于桓之以为他这一生恐怕都无法摆脱此事带来的阴影,兴许会就此沉寂,就此不振。

不过穆衍风是个极其坚强且大度的人,即便他从今后,目色深处会平添一分怅惘,他亦不会放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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