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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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猪坐倒在地,讶异地发出埋怨的声音,然后朝她露出寂寞的眼神,在水里摇摆的臀部和扭动的耳朵,显示了想要玩耍的念头。

“你差点把我淹死!”她用张开的手掌朝它的脸泼水,它很喜欢这样。

“笨小猪。”她嘀咕着,然后开始陪它玩,一边溅起水花,一边嘲笑它狼狈的模样。它喷着鼻息、咕噜咕噜地叫着,最后终于感到厌倦,唧唧哼哼地往岸边靠近。

她再次叹口气,在水中翻转身体,腹部朝下漂浮,双手往外伸直,假装自己是只滑过水面的鸟儿。

不久,她的皮肤开始起鸡皮疙瘩,好像碰到冷风。但这时候并没有风,她跪倒在水池底,坐在后脚跟上,抬头往上看。

一个熟悉的高大黑影倚着拐杖,站在桥的附近。这一整晚,每当他看着她时,她的手心总会开始操湿,心跳也跟着加速。她无法理解,它就是这么发生了。他没有说错话,或是其他会让她有这种感觉的话;但她所在意的,并不是他所说的,而是他没有说出口的。

她没有移动,只是跪在水池中,水面拍打着她肋骨的部分。“我以为你还在吃东西。”

“我吃完了。”他粗嘎的低语划过夜晚的宁静,听起来粗犷而神秘,因为她只能听到声音,看不见他的表情。

她安静了下来,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她等着他离开,接着用手舀起水,泼在肩膀上,感觉到一股与气温无关的凉意,低下头,惊讶地发现到**的尖端突然变得紧绷而坚挺。

她并不冷,于是本能地碰碰它们,并听到他抽气的声音。她庆幸黑暗让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但就在她这么想的同时,月亮攀上了最高的树梢。她的眼睛不曾稍离他的身影,她坐在原地,敏锐地感觉着自己每一个呼>吸>,察觉到一股类似<imgsrc="image/mijpg">蜂群飞翔时会发出的嗡嗡声穿过体内,并从出生以来,第一次知道沉默可以多么嘈杂。

“我在洗澡。”

他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做出回答。“嗯,你,还有其他这几只动物。”

“小猪喜欢玩水。”她虚弱地说。

当这个英格兰佬像刚才一样,停顿一下才说话,或是闭嘴保持沉默的时候,她往往猜测这究竟是因为他的声音,抑或是他真的无话可说。

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靠一个粗嘎微弱的声音,她根本无法了解到总是隐藏在话语背后的真正感觉。

但她确实可以感觉到他在看她。她总是可以感觉到他什么时候在看她:当他站在那棵老榆木底下、当他走过房间、或当朦胧的秋月半露出脸,慢慢升到空中,而他站在桥边时。

她在等他离开,不过他显然并不打算离开。

他随意地靠在拐杖上,将上衣拉过头顶。

“你在干什么?”

“跟你做一样的事。”他低沉的声音让她必须很仔细听,才能确定他的意思。

他将上衣丢进水池。“我再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味道了,你的猪闻起来还比我香。”

“小猪很干净,因为它太喜欢水了。”她转过身,正好小猪爬上岸,慢慢跟着马儿走开。背叛者。

她稍微将身体扳直,往后移,靠在另一侧的岸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们之间感觉像是一点距离也没有似的。

正在转圆的月亮选择在这时候从树梢后面出现。洒落的月光只照亮了他一半的身影,看来像是只上半脸妆的小丑。

但这个男人的一半已经足够了。她感觉到下腹部一阵锐利的痛楚,仿佛被一条绳子紧绑住,而这条绳子的另一端正系在**坚硬的顶端。她的手滑下腹部,伸到水面下平放着,感觉自己像是个住在陌生躯体里的灵魂。

她稍微调整姿势,往下看,然后再抬起头,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地瞪着他。他袒露的胸膛上布满毛发,和她双腿之间的毛发一样浓密。

由他发烧期间帮他洗澡的经验中,她很清楚那些胸毛是红色的。在他的鼠蹊部位和四肢也都有相同颜色的毛发,像是狐狸在夏天长出来的丰润毛色。

她感到不安而焦躁,双手举高到河岸,伸进岸边的湿草丛中。月亮似乎变得更亮了,而她看着他的手伸向裤带。

然后最奇怪的事发生了:她完全忘了呼>吸>。

他用一种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着她,而她的心跳,开始像每当靠近他时、就会发生的那种傻气方式抽痛着。她原先以为心跳加速是因为恐惧,但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她知道自己并不怕他。

当她终于恢复呼>吸>时,才发现到自己的呼>吸>变得短而急,跟辛苦地跑完很长的距离以后的情形一样,一次要>吸>进两、三口少量的空气。

但是为着种种奇怪的理由、为着所感觉到的一切,这时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她将视线自他的身上转离。她不了解其中的原因,但也并不在乎,因为某种比她的理智和思考更强而有力的东西,让她不得不盯着他瞧。

她见过他一丝不挂的模样,帮他擦拭过身体,还帮助过他如厕:她曾经将那个男人的根部握在手中。

但那不一样。那时候她并不曾这样心乱如麻地想着这个男人,心不会跳得像是蜂鸟的翅膀,血液里也不会奔腾着警觉。她只是做必须做的事,机械式地帮助这个濒临死亡的男人。他只是她必须救助的对象,一个不知名、也不曾说过话的对象。

他靠着拐杖。将受伤的脚由裤子拉出来,再将另一脚抽开,将裤子丢进水中。她看着它变湿,跟上衣一样沉入水中,轻轻地在身边漂着。对于眼前的一切,她是以一种遥远而不确实的方式,感觉它们的发生,像是在石圈中会有的那种神智恍惚现象。

他现在站在她的眼前,高大的身影在阴暗昏黄的月光中,身上只缠着腰布,充满了生命力。她非常清楚他是谁,还有他是多么巨大。

蠢女孩…他并没有那些远方森林里,有着重重黑影的树木来得高大,也没有森林深处的那棵老橡木巨大。

但无论如何,他现在感觉起来比那些都巨大。也许因为他是人类,而不是一些只在她想像中才具有面孔的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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