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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一怔，近这边偏了偏头，待她再叫一声，他才有些回忆起来的样子：是欢颜

是，欢颜伸手到他臂下，柔声说：天这麽凉，坐在石头上容易著凉的，让奴婢送皇上回寝吧。

他含笑点头，顺著她的手站起来，在她搀扶下慢慢朝前。你怎麽会来这里他问。

奴婢来寻皇上。欢颜回答。

寻朕他有些失笑：朕总不至於迷路吧，这地方朕可是住了一十九年了。

欢颜一愣，不知为什麽眼睛竟是微湿，不敢多说，只垂头扶著他慢行。好在他看不见，自然也不会提问，两人就这样静静走了一会，他忽然轻笑道：你身上很香。

欢颜微微抖了抖身体，他感觉到了，更是笑：朕想留下你在身边侍候，回头跟姚慧说一声，就在偏殿给你腾个住处吧。说著他一反手握住她的手臂：朕时常会觉得饿，你住得近些才方便，你说好不好

他的语气中分明有挑笑的成份，可欢颜却一点也没察觉，她只是怔怔抬头看著这张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心里油然而生的竟然满是疼惜：皇上时常觉得饿吗

他一怔，点头道：是呀。

她回忆起今日中午吃的御膳，不知是当时迷迷糊糊的本没看清还是事实就是如此，那菜肴似乎是极为普通而单调的，哪里像是皇上的御膳，就连乔府里下人的饭菜都比那个好。

奴婢会住在偏殿，她轻声许诺，脸上一红，又道：若是皇上不嫌弃，奴婢会时常陪著你的。

他有些愣忡的神色，呆了呆才笑：好。说著轻轻抚她的手背，他的手掌很软，既不像乔灼那样在一些位置有奇怪的坚硬圆茧，也不像乔炽那样颇有男子的骨感。他的手很软可也很凉，修长的指尖指甲被修剪得干干净净，简直连一点点多余的指甲也没有。

欢颜小心翼翼地扶著他，一路慢行，方向自然还是得由他把握，他在这里确实是不用看也不会迷路，可是走了这麽久，却连一个出来寻他的太监女也没看到。

可欢颜细观他的神色，却是全不在意，不知道是没有发觉还是本对他自己的处境麻木了。但欢颜还是觉得心酸，她又不太会说话，无法找些话题出来，只得一路小心陪著。可那份小心谨慎，他却是立刻察觉，并且微挑了挑唇角。

殿这边有女远远看到他们二人，倒是立刻飞传进去，一忽而就涌出来一堆，前呼後拥的若不是他始终紧握著欢颜的手，她简直要让人给挤飞出去了。

因为存了心思，晚膳时她仔细留意了，果然如她所见，皆是简单至极的菜肴，可是盘子却非常之多，也不知这些女怎麽拿的盘子，起落间总是乒乓乱响，听那声音倒是十分热闹，但每样盘子上的菜却又都是极小，恐怕夹个一筷之後想补一下都难。

如此荒谬的御膳，所有女太监却都安之若素，每个人都是神色淡淡，除了那个掌女姚姑姑偶然朝欢颜投来几眼警告的目光，其它人皆是木著一张脸不闻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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