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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鲜币第五十五章入禽兽寝三

他降尊纡贵地略略俯身,抓住她的右侧袍襟轻轻一扯,里里外外的衣物便全数破损,露出赤裸的肩头。

褐红色的圆润肩头上霍然烙著一个核桃般大的古格王王家奴印,黑色的奴印往内浅浅凹陷,边缘是一圈暗红。若想除掉奴印,除非贴著右肩骨,连皮带地全部剜去一大块才行。肩头下方,是一圈浸血的齿痕,那是银猊拖行时留下的。砺修长的手指触上染血的肩头,用力磨蹭几下,眸光微闪,飞速掠过一抹诡谲的冷厉。

在众侍女惊愕的目光中,赞布卓顿竟将罗朱一把提起搂在怀中,抓住垮落在上臂的衣物继续往下拉扯,露出整条右臂。

纤细却乎乎的手臂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显得格外狰狞可怕。受伤深的地方还是暗红色的长疤,受伤浅的地方痂壳边缘已微微翘起,看样子过不了一两天就会自动脱落。

长指游走到一个翘起小半的痂壳上,指腹顶著痂壳,他对罗朱勾起一个冷酷的浅笑。随即指腹一抹一划,立刻就将这条痂壳从手臂上强行揭掉了。

从被长鞭卷到禽兽王面前後,罗朱的身心就处在高度紧张骇恐的境况中。不用她进行强大的自我暗示,身体就在绝对强悍恐怖的威压力量下自动地选择了臣服顺从。在手臂上倏地一痛後,视线不由自主地随之落在了手臂上。

那道揭去了痂壳的伤痕中间呈深红色,外围呈淡玫瑰色,边缘是浅粉白。浅粉白,浅粉白罗朱的身体不可遏制地微颤起来。原因无他,最外围的浅粉白是伤痕恢复後,肌肤的真正颜色。

“一个卑贱的獒奴,居然敢欺骗我”

低沈浑厚,平漠冷硬的声音在耳边淡淡响起。古铜色大手握住她的右上臂,像铁钳一样将她的手臂严严实实地箍了一圈。糙的手像刨子般从她的手臂慢慢下滑,掀开一条条或深或浅的痂壳。一些尚未愈合的伤口被生生扯裂,殷红的血迅速泌出,在手臂上蜿蜒出一条条刺目的红线。

罗朱咬紧牙关,拼命忍下亟欲喷涌出口的哀嚎。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一阵紧接一阵,凌迟般的痛。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剧烈,汗水如小溪般顺著脸颊汩汩滑落。

“滚”当大手滑至纤细的手腕时,随著一声冷喝,她被狠狠抛掷了出去。

一头雪豹眼疾脚快地弹而出,及时垫在了她的身下。即便有著这样柔软的缓冲,她仍然觉得天旋地转,全身骨头都痛得好似散架断裂了。

她无力地趴在雪豹身上,从细辫子的缝隙中看到她的血沾染在了禽兽王雪白的衣袖上,犹如盛开在雪地中的朵朵红梅,散发出凄豔的美丽。坐在矮榻上的禽兽王正将染满鲜血的大手伸到银猊的嘴边。而她一直以为不会咬她,害她的银灰色獒犬则伸出猩红的舌贪婪而享受地舔舐著她的鲜血,半眯的蓝色三角吊眼一片冷毒辣。

禽兽就是禽兽,它可以上一刻对你摇尾亲昵,下一刻将你撕成碎片,吃干抹净。漠然垂下眼,冷冷地瞧著身下的雪豹扭转脑袋,也伸出大舌在自己鲜血淋漓的右臂上来回舔舐。野兽长了倒钩的砺舌头刮得未完全痊愈的细嫩肌肤又痒又疼,一颗心更冷更沈,也更加淡漠麻木。

她听到禽兽王对侍女沈声吩咐:“带下去洗剥干净後拖上来。”

身子被几个侍女七手八脚地拖进侧面专供洗浴开凿的洞,浑身依然很痛,她却已经痛得麻木。像残破的布娃娃般被丢进木桶中上下洗刷,大脑在连绵不绝的痛楚中逐渐放空,只余下一个念头──活著。

格桑卓玛才爬进门帘,就被两个奴牢牢地按在地上,透过拱形的门洞,她眼睁睁地看著罗朱阿姐被银猊啮咬,被古格王残忍地凌虐。

在罗朱阿姐身体飞起的刹那,她绝望不忍地垂闭了眼睛,牙齿深深咬进下唇,吞咽下涌至喉头的悲鸣和惊叫。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在绛红地毯上,不断地扩大浸染的范围。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睁开干涩发痛的眼睛,继续从辫子缝隙中窥望过去。

矮榻前的食桌已经撤下,古格王右脚边搁著一个大盆子,里面全是上好的生犛牛。他面带轻笑,一块块地往外丢著牛,逗银猊和两头雪豹玩耍,偶尔侧头饮下一杯侍女递上的美酒。若不是雪白衣袖上扎眼的血花,方才的冷酷残忍就像一场梦境里的水中花月。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罗朱阿姐没有说错,他是禽兽,是披著人皮的恐怖禽兽。

突然,她看见四个侍女躬身拖著罗朱阿姐从洗浴的洞窟中走出来。像扔垃圾一样将她丢在了禽兽王面前,然後又躬身退到矮榻背後无声无息地端然站立。

当看到被随意套了一件青布盖皮袍的罗朱阿姐万般艰难地挪动身躯,朝禽兽王瑟瑟伏跪,纤细的身体抖得好像秋风中干枯惨败的茅草时,格桑卓玛干涩的眼睛蓦地再度湿润,伏在地毯上的双手蜷曲地半握成拳,自责内疚无比。是她没用,一点也帮不了,救不了罗朱阿姐。

罗朱阿姐,你要坚强地挺住。我相信你,信你这次也一定能熬出来活下去。你一直保护著支撑著我活下去,我也一定要为你做点事。

额头轻轻磕在地毯上,她阖上眼眸,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默念诵著祈福的经文。在纳木阿村,每天早上,她都会看见阿祖在经堂前摇著经筒,虔诚地念诵经文,为一大家人祈福。有时,她和阿妈及两个阿弟会跟著阿祖一起为家人念经祈福。而现在,她只为一个罗朱阿姐祈福,希望所有神佛能听到她的念诵,把福祉赐给罗朱阿姐,哪怕将她身上的所有幸运转给罗朱阿姐也行。

赞布卓顿朝银猊扔出最後一块牛後,立刻便有两个侍女跪在他面前,用散发出清香的湿帕子将他的双手仔细地揩拭干净。

挥退侍女,他居高临下地俯视伏跪在脚下的卑贱女奴,威严锐利的冷酷眼眸眯了眯,淡淡道:“爬过来。”

“是。”罗朱轻声应道。立刻手脚并用,慢慢地往前爬动。每向前爬动一次,腰背部就是一阵剧痛,但她只能咬牙硬挺。被侍女使力洗刷的过程中,她什麽都没想,只牢牢记住一点,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活著逃出这座地狱王。

爬到黑色靴子前,她怯生生地顿住,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赞布卓顿把玩著中指上硕大的蓝宝石银戒,挑剔的目光在她身上逐一巡视。

脚下的女奴跪姿卑微敬畏,满头细密的辫子湿漉漉的,显得越发乌黑柔亮,细辫子的斑驳缝隙中隐约可见莹白光腻的後颈肌肤。

12鲜币第五十六章入禽兽寝四

“抬起头来。”

听到淡漠冷硬的命令,罗朱瑟缩著缓缓抬起头。在对上那双锐利冷酷,深沈得仿佛能将人吞噬冻僵的暗褐鹰眸时,浑身每神经都在嚣叫著逃跑。她怕这个禽兽般的恐怖男人,真的怕。一看见他,纳木阿村的血腥地狱就会在脑中飞掠闪逝。她怕,怕自己还来不及挣扎逃离,转眼就成为血腥地狱中的一具残缺尸体。

这个女奴在被洗刷干净後,果然有著粉白莹润的细腻肌肤。只是面颊和唇瓣都透著青紫,眼里的恐惧比之先前更盛,娇弱得好像随时都能晕厥过去。

“你不是博巴人。”他伸指捏住她圆润娇巧的小下巴,指尖清晰地感觉到她微弱的颤抖,撩唇淡漠指出,“只有养在深闺的中原贵女才可能会有这麽白嫩莹滑的肌肤。说,你是谁”顿了顿,他对著那张青紫骇恐的清秀面庞调戏似的轻轻吹出一口温热的气息,凌厉坚毅的唇微掀弧度,冷酷鹰眸里却毫无半分柔软,“别试图再次欺骗我,那後果是你无法承受的。”

“回禀王,我我不是中原贵女,我的家离这里很远很远,我我在去寺庙的转经路上诵经祈祷,睁眼後就就站在了纳木阿村外,远离了家乡的一切。我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为什麽会来到这儿我在纳木阿村落户,半年後就就成了獒奴。”曾经对释迦闼修坦陈的内容,如今又再一次被吐出。很荒谬,却是最真的大实话。她同时更加庆幸当初没有对释迦闼修撒谎。

“烈释迦闼修已经盘问过你的来历”鹰眸危险地眯起,出腥厉的嗖嗖冷光。回顾以往,他料想眼前的卑贱女奴绝对知道“烈释迦闼修”这个名字。

“是。”罗朱胆战心惊地回道。

赞布卓顿沈默下来,烈盘问了这个女奴,却仍留下她的命,那就证明她说的十之八九是真的。他猛然想起回王城时,法王白玛丹吉曾说他察觉有人在窥视长刀上的魂眼,并询问他是否遇上了奇怪的人。当时他回答没有,现在看来,难道白玛丹吉说的那个人就是这个来历奇怪的女奴他突然将伏跪在地的罗朱提起,甩到矮榻上,庞大的身躯压下,高挺的鼻尖凑到她脖颈间仔细嗅闻起来。

罗朱身体遽然僵直,受损过度的腰背已无力支撑她的挣扎。她也不敢在老虎嘴上拔须,做出不合时宜的反抗。只能像一团软瘫在床榻上,任人为所欲为。视线凝聚在洞顶上描绘的一朵金彩莲花上,以前所未有的专注看著,眼神逐渐迷茫。

“你身上散发著处女的香味。”没过一会儿,脖颈间响起低沈浑厚,不带丝毫情感的冷漠声。斧劈刀削的凌厉五官挡住了凝望的莲花,锐利冷酷的鹰眼直直地俯视她,像是即将伸出利爪撕扯猎物的猛兽。

“回禀王,我我是处女。”罗朱茫然失措,不知道话题为什麽会突然跳到她身体的清白上,却半点也不敢怠慢地赶紧回话。是处女,就可能熬过这一关,继续活下去吗

“不过处女有时并不一定会有完好的处女膜。”赞布卓顿冷邪一笑,“把腿张大,我要检查。”

罗朱惊恐地摇头,嘴唇和脸颊愈加清白泛紫,身体犹如落入冰窖,从里到外都是彻骨的冷。她宁愿再被银猊咬一口,再被禽兽王踢一脚,扔一次,也不愿意在十几双女人的眼中被他残暴侵犯。

“张开。”赞布卓顿森然鸷地看著她,微启的双唇间吐出冷残的威胁,“还是说,你想把身体奉献给獒犬和雪豹”

寒彻的身体霎时冻结了无边的恐惧和才滋生出的抗拒,她咬住下唇,忍住屈辱和害怕,颤抖地张开大腿。

单薄的布衣袍之下,里面空荡荡的,什麽也没穿。禽兽王的大手拉起她的袍摆,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怜惜,就这样狠厉地刺进了她干涩青稚的身体。

从未被侵入过的身体传出尖锐的撕裂剧痛,里面娇嫩的媚剧烈地蠕动紧缩,试图将外来的入侵者推拒出去。但竭力的抵抗在男人强悍的力道中显得是那麽微不足道,砺的手指挤开绞缠的媚,一点点没入紧窒嫩软的花径。

赞布卓顿修长砺的手指不过进入一小截便受阻停住了,他微微挑眉,指腹沿著那层柔韧的黏膜轻缓抚,突兀地笑出声来:“啧,居然还是最上等的半月形。”

罗朱浑身僵硬,止不住地颤抖,失神的眼睛毫无焦距地盯著身上的恐怖男人,竭力忍耐著体内传出的异常不适的尖锐疼痛。在扎西朗措身下,她是捧在手心的珍宝,心里除了羞怯就是温馨甜蜜。在释迦闼修手中,她是有趣的值得逗弄的玩物。在禽兽王身下,她只是被检验的货物。眼前浮过纳木阿村中女人们被兵士掏出整个内生殖器官的画面,死亡的恐惧涨满腔。那恐惧是如此巨大,轻而易举地就压下了女本能的羞愤和人的屈辱。

赞布卓顿又细细索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抽出手指,古铜色指头并未裹覆上透明的动情粘,只在指尖处沾染了一缕极淡的血丝。

“多大了”他拿起罗朱的左手,砺温热的掌心在她疤痕遍布的手臂上轻轻摩挲。

“二十。”罗朱绝望地看著古铜色的指腹玩十足地挑拨痂壳。她的左臂,也不能幸免凌虐吗

“二十”赞布卓顿呢喃重复,鹰眸深沈难测。

二十已是最後的上供年龄,他到底要不要把这女奴献祭给白玛丹吉呢扬臂将捏在手里的女奴随意甩出去,毫无意外地看到银猊和雪豹一起将她稳稳接住。

女奴娇小纤细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也不知是因恐惧还是因疼痛。细密的辫子将小脸悉数遮盖,看不清她的表情。银猊和雪豹将她团团围住,不时地舔舐著她裸露在外的莹白肌肤,间或用爪子将她像球一样拨弄过去又拨弄过来,煞是好玩。

白玛丹吉说能窥视到长刀魂眼的人很有趣,他倒觉得被獒犬和雪豹当做玩宠的奴隶更有趣。

心中作下决定,起身由著侍女们为他换去染血的衣袍。他不再瞧一眼,大步朝寝外走去。在经过外间时,脚步略略一顿,忽地出脚将格桑卓玛踢进里间。

“如果那个叫猪猡的獒奴被照顾死了,你也不用活了。”淡淡抛下一句,便出了寝门。

从一开始,他就感受到两道灼然的目光,时而怨恨地落在他身上,时而担忧地落在被他凌虐的獒奴身上。原来这两个獒奴都是如此地不驯。只是跪在外间的獒奴身上没有处女的馨香,让他失了大半兴趣。

14鲜币第五十七章地狱生活一

从这一天起,罗朱和格桑卓玛正式成为了古格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獒奴。

只要银猊跟随在王的身边守卫,除了商讨重要国事,大多数时候人们都能看见尾随在王身後的侍女和侍卫中间多出了两个穿著最低贱身份衣袍的獒奴。

她们时刻处於一种躬身垂头的姿势,细密的辫子从两鬓垂落,遮挡了大部分脸庞,让人不大能瞧清楚容貌。不过几乎人人都知道其中那个个子稍矮,皮肤白嫩的獒奴因为得到了獒犬和雪豹的救援,成为了迄今为止唯一一个从王脚下逃出生天的幸运儿。

据说第二天一早,王就宣召了这个女奴,赐予她随獒犬自由出入寝的至高权利,可谓是荣宠至极。

区区两个低贱獒奴,居然能博得王宠如斯,抚今追昔,绝对是前所未有的第一人。然而,诡异的是整个王,上至达官贵族,下至牛棚奴隶,除了少数几个新添的奴和侍眼里时不时冒出几分藏不住的羡慕嫉妒恨外,绝大多数人的眼中都是一片漠然冷静,个别人在看向她们时,眼底甚至会出现一丝潜藏极深的怜悯。

去怜悯,老子不要行不行去极致荣宠,老子不要行不行

罗朱在心里无数次地狠狠咆哮了又咆哮,最终只得沈默地认命。她承认,禽兽王在那天凌虐了她的双手臂後就再没对她下过狠手。当然,前提是经常把她抛甩成空中飞人的举动不算凶残的话。她腰背上的伤也在禽兽王的默许下,由格桑卓玛拿一瓶赏赐的药酒悉心涂擦按摩养好了。另外可能禽兽王真的对白嫩肌肤的女人有种特别的观赏嗜好,她破天荒地拥有了每晚用一桶天然温泉水洗浴的殊荣,还有了一盒用名贵珍珠和药材调制的防晒油脂。除开夜夜和野兽滚在一起睡獒房,日日干著清理獒房和獒犬的活计,一日两餐吃得半饥不饱外,她所得到的待遇真的不亚於一个受宠的妃子。

但是,她也真没感受到她的日子有多好过。

她因为牢牢记著释迦闼修的告诫“千万别试图爬上王的床榻”,所以错误地解读出禽兽王是个好色逸的王者。可事实并非如此,禽兽王出乎意料的是个极端清心寡欲的男人。她随银猊候在他身边近一个月,虽然他身周时刻都围绕著一群美丽的女人,但从没见他对谁动手动脚过,也没见他传召哪个侍妃侍寝。夜夜陪寝的都是两头雪豹,间或再多出几头獒犬。她曾以为的会遭受残暴侵犯的担忧完全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有时看到禽兽王戒律得如同修行高僧的生活,倒讥讽地觉得自己心思不纯,有孔雀开屏的嫌疑。

可他又确实是头名副其实的禽兽。他冷酷残忍、深沈鸷,喜怒无常,视人命为草芥,一不如意就会杀人,在人身上施以酷刑更是家常便饭。种种血腥的画面常常考验著她和格桑卓玛脆弱无比的神经,令她们仿佛时时刻刻都生活在血腥地狱之中。

恐怖片每天上演,看了近乎一个月,得到的不是麻木,而是恐惧的无限叠加。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只知道如果再不想办法逃出去,当恐惧超越极限,全线溃堤之後,自己肯定会沦为一个严重的神病患者,还是那种狂躁与抑郁兼具的重症患者。

厚重鲜豔又肃穆端严的落地羊绒帘被候在旁边的两个侍女轻轻掀起,一个美丽的侍女优雅躬身,轻手轻脚地跨进这间约莫四十来平米的书房。

“王,请用茶。”侍女冲正在批阅折子的赞布卓顿小心翼翼地跪下,恭恭敬敬地举起手中的雕花镶宝石银托盘,托盘正中放著一杯冒著热气的上等酥油茶。

无奈赞布卓顿正沈浸在国事处理中,对按规定时间为他送来酥油茶的侍女的禀报并未给予回应。身份卑低的侍女哪敢出声催促王,只得一声不吭地跪在地上一直举著托盘。

罗朱和格桑卓玛没有跟银猊一样候在赞布卓顿伸手可触的左身侧,而是尽量往後靠,在酥油灯照不到的影中半坐半跪,充当毫不起眼的背景。见此情景,两人对看一眼,都微微摇头挪开了目光。

过了一会儿,罗朱禁不住斜睨了那名侍女一眼,心里不由暗暗佩服。不愧是经过了严苛训练的王侍女,素质就是非同凡响,居然还端举得稳如泰山。要换成是她,那手臂早就抖成羊癫疯,不知洒出多少茶水了。

等到赞布卓顿还剩最後一份折子没有批阅时,已经过去了约莫半个小时。奉茶侍女的手臂终於摇摇晃晃地支持不住,突然,晃动的托盘往左下方一斜,极品青花瓷的酥油茶碗顺势滚落在绛红色地毯上,发出一声轻低的闷响。

“王饶命王饶命王饶命”

奉茶侍女美丽的面庞霎时失了血色,透出死亡的骇恐。慌不迭地匍匐在地,头一记记地重重磕下,口里叠声求饶。

赞布卓顿对侍女惊骇颤抖的求饶声恍若未闻,慢条斯理地批阅完最後一份折子。然後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拍击了一下手掌。

门帘再动,两个英武剽悍,一身血腥煞气的侍卫走了进来,单膝跪地领命:“王,请下令。”

“将这侍女砍手,拔舌,喂獒。”低沈浑厚的声音是风轻云淡的冷硬淡漠,仿佛最後吐出的只是三个无关紧要的词语。

“是,王。”

“不不,王饶命,求王饶命,求王饶命”犯错的侍女浑身颤抖,不断地嘶声哀号,一次比一次凶猛地磕头,前额瞬间一片红紫,美丽的双眸中尽是绝望的恐惧。

赞布卓顿慵懒地靠向垫了虎皮的宽大椅背,右手在雪豹的头顶慢慢摩挲,好似充满了宠溺。唇角勾出一个清浅的弧度,像来自万年不化的雪山峰顶,冷得刺骨;又如高原苍穹中飘游的白云,捉不定。凌厉深刻的五官不因这点点弧度变得柔软,反而透出一股森冷的腥厉。

领下命令的两个侍卫毫无踌躇,一个迅速蹲步上前,单膝跪压上犯错侍女的背脊,有力的大手捉住她的双腕并按在地毯上,使其动弹不得。另一个则拔出後臀的短刀,寒光闪过,随著一声凄厉痛绝的惨叫,一双娇美的手腕被锋利的刀锋悍然斩断。殷红的鲜血如泉般从断腕处喷涌而出,浸透了大片地毯,浓烈的血腥味儿在房间中急速扩散。

捉手的侍卫顺势拾起一双断腕,看也不看地抛到了卧在赞布卓顿左前侧的银猊面前,紧接著一手捏住侍女两腮,暴地迫使其大张嘴巴。拿刀侍卫伸手拉出侍女的舌头,短刀贴著舌一划,一条红润的舌头便又被割断扔了出去。

银猊张开大口,不偏不倚将那条舌头接个正著。大嘴咯两声,小小的一条舌头已被吞嚼入腹。它舔舔嘴,三角吊眼中满是没有餍足的意犹未尽。颇为无奈地低下头,叼住一截断腕聊胜於无地哢嚓哢嚓地大嚼起来。

赞布卓顿瞥了眼鲜血狂涌,已经痛晕过去的侍女,对两个侍卫淡淡下令道:“拖出去给獒犬们加餐。”

“是,王。”两名侍卫一人提著侍女的一条断腕手臂,像拖拽尸体一般将她拖了出去,地毯上留下一条濡湿的暗色痕迹。而他们所拖走的,也的确是一具即将活著葬送獒腹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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