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选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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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的电话声,每响一声都令凌伊十分紧张,他能清楚听见他猛烈跳动的心跳声。直到最後一响,对面没有接通,凌伊才黯然放下手机。

他正准备想调适心情再打一次时,一通陌生的电话拨来了。

凌伊看看他俩,见宫守善对他点点头,他才放心的按了接听。

“你想通了?”对面不是沈天仁的声音,是阴险的锦华。

“是。”凌伊懒得多言,他微颤的睫毛只是担忧着锦华开出的条件,恐怕是比韩兴宇被杀来得更可怕的。

“韩兴宇现在在我们这边得到满好的医治呢。”锦华笑了声说:“念在他有枪伤,我们不仅帮他取出了子弹,怕伤口感染,还替他撒上了盐,把溃烂的皮肤无麻醉的割除。因为他叫得很大声,我正考虑要割除他的声带。”

“你……”凌伊气急败坏的握紧手机,他真想立刻刀子剁了锦华这恶魔。幸好他没有按下扩音键,要是让宫守善听见这段,不知他会怎麽想。

“你打给我真是太及时了,你想听听他的惨叫吗?”锦华笑着提议。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麽。”凌伊呼了口气,调节了呼吸的频率,才能忍着不对锦华爆粗口。

“杀掉蓝少呈?”锦华提问。

“……”凌伊不知如何回话,但这的确是他预料内的事。亲耳从锦华嘴中听到,一阵无力感袭来,连手机都差点拿不住。

“说说而已,给你点时间吧,後天到A市永华大厦顶楼吧,我等你。”锦华说完,挂了电话。

又听见了次嘟嘟声,凌伊的心空了好大一块,他失了神般倚靠着墙壁。身旁的两人也知道这通电话估计凶多吉少,宫守善只是问了句:「还活着吗?」

「痛苦得快死了吧。」凌伊苦笑。

宫守善紧闭着双眼,眉头紧皱,思绪纠结成一团。

许辰走到门边道:「你和宫守善,我不会再管你们了。还有,凌伊你记住,如果你选择的是对蓝少爷不利的事,那我们就是敌人。」说完,许辰打开门离去。

房间内只剩下宫守善和凌伊二人,他们沉默好久後,宫守善起身,抓着凌伊,「走吧,日子还是要过,先离开这,再想对策。」

「他们要我後天的时候到A市的永华大厦。」凌伊道出重点,倒是没有说韩兴宇现在的状况,也没说出锦华要蓝少呈死的事。

「嗯……还有一天,先找个地方歇脚吧。」

宫守善带着凌伊离开小屋,因为他脚上的伤,他们走得很慢。刚离开的许辰早不见踪影了,宫守善又没有车,他们缓步离开森林,走到柏油路上时,追撞在一起的货车已经被锦华的人处理乾净了,包括地上的血迹。

下过雨後冲淡了血味儿,尸体和伤患被清乾净,大概没人想得到两个小时前这里发生了宛如电影情节的事。

沿着柏油路一路向平地前进,果然在通往迪兰的十字路口,看到了家便利商店,想起韩兴宇曾经说过到便利商店时,他会通知大家跳车。如今,他已经落入锦华手中,生死难测。

宫守善拿了些钱叫凌伊去便利商店买些吃的,这地方够偏僻,平时没计程车的。宫守善手机没网路,还特地拿凌伊的手机叫车,大约十分钟後会到。

凌伊买了个鲑鱼饭团坐在便利商店的高脚椅上,凝视着窗外,看着云雾缭绕的山峦,还有路边几个大学生夜冲,停了几辆摩托车在门口,有说有笑的聚在门边。

迪兰男校所在的山,夜景是出了名的好,虽然今天下了雨扫了兴,却还是很多大学生不畏前难,骑着摩托车大老远的跑到这。

「别太自责,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宫守善递给凌伊一杯热咖啡,凌伊淡淡笑着,接下了咖啡。宫首善则拉了把椅子,坐在凌伊身边。

凌伊打开咖啡,他这辈子连好好坐在便利商店的机会都没有,看着这咖啡没料到那烫人的温度,才刚啜了口,舌头不小心烫着了。

「小心些,很烫的。」宫守善在旁边提醒。

「我们要去哪。」凌伊没有看宫守善,他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还有那群大学生们,心里总是很向往这些过着普通人生活的学生们。

「去我家。」宫守善说。

这时,凌伊桌上的手机发出声响,本以为又是锦华打来的不明电话,谁知道来电显示是蓝少呈。难道就算他逃离了他仍然不会放弃每天晚上的电话吗?

凌伊踌躇许久,按下了拒接,接着便利商店门前停靠了辆计程车,凌伊擤着鼻涕,笑着望着宫守善说:「走吧,去你家。」

宫守善刚刚看到了蓝少呈的来电,知道凌伊心里很不好受,点点头,将桌上的垃圾丢进超商垃圾桶,一同和凌伊上了计程车。

宫守善说的家并不是与他父母一同住的地方,他来到的是一处破旧民宅的四楼,两人沿着潮湿昏暗的楼梯向上走,楼梯上摆放着民宅的杂物,一层还有三户住户,非常拥挤。

他们来到楼梯左处一家门前贴了几帖春联的门户,宫守善弯下身从红色的地毯下拿出把钥匙,插入後转开。一开门後潮湿的霉味铺天盖地而来,凌伊闭气,蹙眉。

「抱歉呀,没水没电,只有房子,住个一晚还是行的,」宫守善用手机的手电筒勉强维持照明,他翻箱倒柜後拿出两支手电筒,装上电池,一支递给了凌伊。

「没关系。」凌伊接过手电筒,随意照着房内的每一处。这里很小,只有一个客厅和两三坪的厨房,一个房间,和只能淋浴和上厕所的浴室。

屋内的东西不多,却很凌乱。凌伊没有脱鞋就踏了进来,仔细照着地板,踩过的地方都是灰尘,不管哪样物品上,都布了层灰。

貌似很久没有人进来了。

「这是我和韩兴宇那时候买的房子,我们躲避蓝少呈时住过一段时间,後来走得时候太紧急,没什麽收拾。」宫守善将沙发清出个空间後,拿抹布乾擦,让凌伊坐在上面。「算一算,也有四年了吧。」

「你们真的很铁。」凌伊没有坐在沙发上,他到处拿着手电筒转来转去,推开房间的门,看着一张双人床,床头柜上还放着宫守善和韩兴宇的合照。两人拿着把长枪,看起来特别凶狠。

「我们从小就是孤儿,受蓝家的养育长大的。一起受训一起接受任务,你说能不铁吗?」宫守善无奈的笑了笑。

和宫守善闲聊了一阵子,大多都是在说他和韩兴宇从前的故事,有血有泪,宫守善一直说韩兴宇对他非常重要,曾在他头破血流一度想要放弃时,在旁边不断说着他们一定能获得自由,终於两人受到蓝少呈的重用,生命才得以保障。

「澡总是要洗的,我去超商买水,加减冲澡一下吧。」宫守善说完後,拿了柜子里的钱和钥匙,便下楼了。

整个屋子除了一盏手电筒的光明外,能见度不到一公尺,凌伊沉静在黑暗之中,躺在沙发上,这里静得可怕,连时钟的滴答声也没有。

一个人蜷曲在沙发上面,凌伊抱着自己的臂膀,将头埋在胸前,这里太黑太静让他的负面情绪越来越多,他又想起了韩兴宇在他眼前中弹的画面,还有可怕的沈天仁卸下了他平时斯文的模样,冷酷得便得像陌生人一样。

他拿出了手机,手机的蓝光刺眼得他流下了些泪水。这房间的温度好像特别冷,冷得他突然好想要有个人的怀抱,才能暂时让他缓解这不适感。

终於,他颤抖的指尖碰上了一个人的名字,最後他几乎失了力气的放倒了手机,脸颊贴着萤幕,阖上了双眼。

等到对面接通之後,蓝少呈很平静的想询问他发生什麽事了,凌伊却抢着回答:“蓝少呈……你什麽话都不要说。”

蓝少呈止住了嘴。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我……”我需要你这句话说不出口,卡在喉咙,凌伊哽咽。

“别怕。”蓝少呈深吸一口气,“你不管做了什麽,我都相信你。”

我只怕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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